而且野心这东西,并不是生来就有,也不是以前没有,以后就一定没有,所以,他们不能不防!
朝廷委任官员,并不是你必须就得赴任。拒受官职是可以的。而鼓吹令虽然是七品官,正式的朝廷命官,论实权、论好处,怎么跟西市署市长相比?但李鱼竟然就答应了。
在洪辰耀、安如等人看来,这显然就是表明心迹。不惜牺牲个人利益,向良辰美景表明心迹。这一来,戒备心自然全无,他们反而对李鱼非常的感激,甚至有些羞愧。
交接就在这样良好的氛围下顺利完成了。
康班主、刘老大、华林、陈飞扬等,俱都得到了极好的安置,陈希折等那些追随他的江湖游侠,也都得到了极好的安置,他们之中的领军人物,如康班主和陆希折,基本上都得到了十六桁中的一个位置。
这厢交接完毕,李鱼告辞离开,便来到了第五凌若的门口。
微微一沉吟,李鱼便屈指叩响了房门。
“进来!”
房间里传出一声淡淡的吩咐。
啧,挺威严啊。
李鱼暗暗一撇嘴,拉开障子门进去。
就见一张案几,第五凌若端坐案后,正持笔批示着什么,在她案几前面,侍立着四个人,李鱼只是有些面熟,叫不出名字,但是知道他们都是在西市权重一方的人物。
李鱼马上收敛了若有若无的笑容,腰杆儿也挺拔起来。
在外头,得给自已的女人长脸呐。
李鱼还以为第五凌若会把几个人都应付了,才会留下他单独说话,谁料第五凌若抬头,淡淡一瞟,垂下眼帘一边运笔如飞继续批示,一边便问道:“有事?”
李鱼咳嗽一声道:“奉太常寺调派,我即日起,由西市署调鼓吹署任职,特来向第五大梁道别。”
“嗯!”
第五凌若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了一声,将已经批好的一份文件用了印,潇洒利落地递给站在案前的一个人,双手颀长的手指交叉起来,审视地看了李鱼一眼,淡淡地道:“恭喜!”
李鱼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大梁过奖,上命所差,没法子呀,属下其实还真不想走。”
第五凌若笑了笑,很公事公办的那种笑:“没什么,都是太常寺所属,还是一家人,打交道的时候,长着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鱼觉得“一家人”、“打交道”、“长着呢”这三个词,第五凌若似乎着重地咬了下字音。
第五凌若又接过一份公文,打开来,低头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说:“行了,你去吧,今晚,我替你饯行,不见~不散!”
今晚?
九月十三?
李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容拱手:“多谢大梁,告辞!”
李鱼拱手退后,把障子门一拉,转过身来,就是狠狠地一握拳:我了个去!办公室偷情,就是刺激啊!
夫唱妇随
第五凌若在长安居然有一幢宅子。
李鱼一直以为西市东篱下属于她的那套房间是她的居处。
当他傍晚和铁无环从礼部学礼出来,有一辆牛车候在了门前。
李鱼与铁无环分手,登车牛,车便悠然南行。
车子进了醴泉坊,醴泉坊紧挨着西市,一街之隔,在西市之北,与泉宫前的朱雀大门在同一条街。
透过醴泉坊间一条宽敞的街道,李鱼已经看见了西市的大门。他还以为车子要穿坊而过,前往西市。但是车子却突然转了向,朝醴泉坊东大街拐进去,然后在一幢有照壁的宅院前停下。
很快,门开了,门槛儿抬起,让牛车直接驶了进去。
直到车子驶进去,李鱼才明白为什么不是让他下车登门而入,再由奴仆将车马牵到侧院儿专门蓄养牲畜处。门馆、庭院、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湖,湖心还有洲,洲建有屋。
再接着,一道起伏连绵的墙,掩映在各色的花树间,金黄的、彤红的、碧绿的颜色和雪白的墙面错落着,那是一个没看到边儿的院子。那院子离他有半里地,在他车子的右手边。
再往左看,是一片林子,树都不高,有专人修剪过,错落有致,疏密相间,有曲水流淌其间。间一条略弯的道路,牛车沿着这路继续前行,他又看到了一座山。
山不高,但若说它是假山,未免又嫌有些大,山有树,山顶飞檐楼角掩映,显然也有建筑。
车子继续前行,行行复行行,又经过了三四个方才那样的院落,这才来到一个稍小一些,但是很雅致的庭院前。
松下有宅,宅前有阶,阶有美人。
第五凌若站在那石阶,巧笑嫣然地看他。
李鱼下了车,早有青衣小仆过来,放下脚踏,请他下了车,牛车便自悠然继续前行,不知驶往哪里去了。
“来!”
第五凌若挽住了他的手,一起进了院门。
“这宅子多大?”
李鱼实在不想显得自已土包子的,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