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自尊
纥干承基大踏步地走进来,顾盼四雄,虽说模样狼狈了些。
紧接着,冯二止和墨白焰也相互搀扶着进来。
这时李鱼恰好站起,三人一眼看到了李鱼,登时大怒。
纥干承基刚想扑上去,冯二止已经嗷地一声,红着眼睛向李鱼扑去。
李鱼吓了一跳,眼见冯二止腹部中了一刀,血流如注,居然悍不畏死地向自己扑来,急忙侧身一避,就要还手阻止,但是几乎与此同时,墨白焰低吼一声,十指箕张如钩,也向李鱼扑来。
墨白焰也受了伤,但他与冯二止联手,空间又小,腾挪不开,李鱼便不是对手了,不过几个回合,就被二人死死地摁在上。
杨千叶一见墨白焰和冯二止,不禁又惊又喜,急忙冲前道:“墨师,二止,你们怎么来了,大小叶呢?”
“殿……大小姐……”
墨白焰一见杨千叶,不禁泪如雨下,哽咽地道:“大小叶,都……都捐躯了!”
罗霸道听得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儿:“死就死了呗,还捐躯了,穷讲究。”
杨千叶与四个太监相依为命这许多年,如同一家人一般,一听这话登时呆住,泪光在眼中闪动:“死了?怎么会?”
冯二止已经扣住了李鱼,墨白焰便松了手,上前与杨千叶相见,说起别后情形。从他们离开利州,一路追寻而来,一直说到方才叶齐之死。
叶天明死后,几人仓惶而逃,但地形不熟,追兵越来越近,眼见摆脱不得,同时存了一死为叶天明复仇的心思,叶齐便舍了自家性命,向那些官兵民壮猛扑过去。
也有赖于他的献身,墨白焰等人才暂时得以摆脱追兵,只是叶齐好虎架不住群狼,自然是被那些悍勇的官兵和民壮给撕成了碎片。
杨千叶听了悲恸不已,热泪长流。
一旁罗霸道屁股上直撅撅地插着一枝箭,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只管冷笑地看着李鱼:“嘿嘿,真是冤家路窄啊,这小子,居然住这里。”
纥干承基亦是冷笑连连:“他死定了。”
罗霸道磨了磨牙:“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好事!若不是他,庚老四那混球儿怎会叛了,老子要把他搓骨扬灰!”
纥干承基道:“若不是他,我纥干承基何至于抛家舍业,远遁陇右?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这时杨千叶已经问明情况,晓得众人危机尚未解除,她泪眼一转,看到被刀锋勒在脖颈之上的李鱼,马上赶过去,一把扣住李鱼的肘弯,对冯二止道:“放开他。”
冯二止虽然忌惮李鱼一身又杂又怪的功夫,但殿下吩咐,却不敢不从。何况这室中他们占了绝对上风,也不怕李鱼作怪,便松了手。杨千叶马上拽着李鱼的胳膊,把他拉向一边。
罗霸道和纥干承基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着对李鱼的愤怒,忽见杨千叶这般动作,罗霸道不禁一呆:“二弟,三妹……好像不想杀李鱼啊。”
“不会的!”纥干承基幸灾乐祸地笑:“三妹被李鱼坏了的好事更多,要说恨,她比咱们还要恨他。”
纥干承基说到这里,往李鱼和杨千叶那厢一看,不禁也是一呆,刚刚杨千叶是拽着李鱼的胳膊走,这和扣着、扭着大不相同。但也勉强算是制着他,而此刻……此刻杨千叶竟然松开了手!李鱼和杨千叶就站在窗边!
这般情形下,李鱼如果想走,只要纵身一跃,撞碎窗棂,逃走的概率在七成以上。
这……这……
纥干承基也不禁鼓起了眼睛。
窗边,杨千叶直视着李鱼,开门见山:“你帮帮我们!”
李鱼一脸诧异:“你们?”
杨千叶回眸扫了众人一眼,冯二止腹部被捅了个窟窿,墨白焰大腿受伤,罗霸道屁股上还插着一枝雕翎箭,纥干承基看起来没有受伤,但是肩头一道棍痕,应该是沾了泥土,再抽在他肩头留下的。
看他始终一副昂首挺胸、威武不屈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肩骨受了重伤,不敢坍肩造成的,不禁非从中来。
杨千叶道:“他们……都受了伤,如果没人照应,我们……走不了啦。”
李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姑娘,拜托你搞清楚状况,一直以来,你们都是与我为敌的啊。我不去告举,让官兵民壮来抓你们,就已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我帮助你们,凭什么?”
“就凭……我!”
杨千叶勇敢地挺起了胸,俏脸儿绯红。
“凭……凭你?你……什么意思?”
忽然间,李鱼的声音就有些结巴起来,心也忽然跳得快起来。
杨千叶鄙视地看着李鱼:“我又不是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为什么?你喜欢我,是不是?”
“啊?”
杨千叶咬了咬唇,低声道:“我就用我来交换,你……掩护我们的行藏。我,把自己交给你。”
杨千叶说得坦坦荡荡,神情语气,就像在做一笔公平的交易,可是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