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休结束时，郝帅带着自己满脑子的疑问回到了教室。

他扭头问后座的楸楸：“楸楸，齐佳今天中午的话，你听懂了吗？”

唐楸努力思考了一下，摇头。

表示自己还需要时间，再思考一下。

“楸楸你这么聪明都不懂啊。”郝帅放心了。

看来不是他的智商问题。

至于退社这件事，早就不知道被他忘到哪里去了。

他也是一时间糊涂了。

他爸妈都要离婚了。他干嘛还在意他爸骂他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他妈都气到要和他爸离婚了。

而且，他哪里不好了？

他兴趣爱好这么广泛，人这么开朗，成绩也是年级前百，都是他妈一手培养出来的。

他妈给他培养的，哪里不好啦？

好险，差点就掉进他爸的语言陷阱了。

他如果不好，楸楸会和他交朋友吗？

楸楸会看到他挨打了，还特意去买冰矿泉水给他敷吗？

齐佳会给他出主意吗？

傅洵那冷着脸的样子，会一直听他说话吗？

他这么好，根本没地方需要改！

郝帅想到这里，再次朝后座的楸楸确认：“楸楸，我们是好朋友吗？”

唐楸理所当然的点头：“嗯，我们是好朋友。”

“那楸楸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唐楸先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嗯……郝帅你很好啊。你很有爱心，上次我们一起看公益片，你后来还组织大家给公益组织捐款了。”

“你也很聪明的。只是有些科目不太擅长。但是擅长的科目，分数也很高。”

“你跑步也厉害，比我跑的快好多。”

虽然回答的慢，但就是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有在认真想，认真回答的。

郝帅顶着一侧红脸，在楸楸的评价声中逐渐挺起胸膛，并且膨胀。

看！他就是这么好！

等到下午课间休息时，他妈打电话来安慰他时。

郝帅母亲在电话里说道：“小帅，我和你爸，他今天……”

女人在电话里，原本是想要开解一下孩子，让他不要把自己父亲今天贬低他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听郝帅自己声音嘹亮道：“他自己小时候不及格，被爷爷打，他还好意思说我。”

“我现在的成绩，吊打他小时候来回八百条街！”

成功摆脱了他爸的语言陷阱，不再沉溺于思考自身的不足。

接下来的几天里，郝帅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其他的事情。

比如他在很纠结，爸妈离婚后，到底是该跟爸，还是该跟妈的时候，楸楸的好朋友齐佳给他指出的第三条路。

他一开始，确实是不太明白，齐佳没有和他说清楚的，一些话的意思。

可当他妈真的和他爸走起了离婚程序的那一天，他好像忽然就懂了。

他爸嘴上说的狠厉，要么以后还这么过，一旦离婚，就让他妈净身出户。

他妈当然不会愿意。她凭什么净身出户？

两人闹的有些难看，又是一次剧烈的争吵。

直到他爷爷忽然推门进来。

郝帅亲眼看到他爷爷一巴掌甩在了他爸的脸上。

刚刚还和妻子吵架吵的面红耳赤的男人，一侧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爷爷并没有让他妈净身出户。

之后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商谈的，郝帅就不知道了，因为他被爷爷的助理带了出去。

按爷爷训斥他爸的话说，有些大人之间的事，能避开孩子，就不要把自己最丑陋的嘴脸，撕开给自己的亲生孩子看。

反正等到当晚他再次被爷爷的助理带回家的时候，郝帅发现，关于他爸妈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已经被爷爷解决了。

他爸肿着一侧脸，表情有些憋屈的坐在沙发上。却连一句顶撞爷爷的话都不敢说。

那一刻，郝帅觉得自己好像是悟到了什么。

他以后，还是想成为打人巴掌的那个。

不想成为挨巴掌的那一个了。

再次在美术社见面时，郝帅已经在重新画画了。等齐佳进来的时候，他朝齐佳点了点头。

齐佳看郝帅那表情，就知道他可能是自己又悟出了点什么，于是也朝他点了点头。

只留下其实一直都不太懂的唐楸，皱皱眉看看这个小伙伴，然后又皱皱眉看看那个小伙伴。

最后，只能侧头开始和人求助：“栗子哥哥，佳佳上次和郝帅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他和郝帅都不懂。

为什么现在郝帅看起来也懂了。但是就他不懂？

对于楸楸和他说的话，傅洵一向都是每句都有回应的。

傅洵合上书页，也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