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别墅的大厅很宽敞,摆了四桌,男人两桌,其中一桌是村中亲戚长辈,由二姑父陪酒,另外一桌是本家的长辈男人们,陪着老爷子喝酒。家族的女人们一桌,小辈晚辈们一桌,济济一堂,热闹的很。
女人们这一桌,全都是拥有八卦之魂的人,此时婉兮已经卸去了失败的妆扮,清汤挂面,素颜朝天,可那肌肤、那模样,着实地令人惊艳。五个姑妈里头,已经有两个当场倒戈,剩下三个里头依然看婉兮最不顺眼的就是小姑。
白驹可是小姑辛辛苦苦带大的,一个当时还没结婚的小姑娘,独自在城市打拼,把哥哥的儿子给抚养大,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比一个母亲付出的还多,事实上她也是把白驹当儿子看的。
正因如此,她对白驹的另一半,自然是抱着一种老婆婆的审视态度。侄子白驹的成就和能力甚而长相,在她心里都是最好的,在一个母亲眼里,她的宝贝儿当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对他的终身伴侣自然也就格外的严苛。
她初见婉兮时,这丫头还在白家当女佣呢,女佣上位居然成了女朋友?她究竟是冲着侄儿的钱还是真的爱侄儿?侄子现在那么大的成就,这么一个妻子,将来能承担起他妻子的责任吗?
年轻人嘛,头脑一热,就以为有情饮水饱了。真成了亲,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了这些生活琐事而忙碌,到时才发觉不合适,再后悔就晚了。这些事她不操心谁操心?所以,即便明知这样令侄儿不快,她也得做这个恶人。
三姑妈抑制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率先开口询问了:“小狐啊,你多大了?”
“19。”
二姑妈马上问:“小狐啊,你这个姓氏还蛮少见的,哪里人呀?”
“山……青海人。”
“甘肃那边啊,城里还是乡下啊?家里干什么的呀?”二姑妈的话匣一打开,四姑妈也立刻接上话了。
“嗯,是乡下,我家是养鸡……”
“嗯?”
“只在院子里养了些鸡,主要是养羊,我家养了三千多只羊,每天都得放羊。”
“三千多只羊喔?哎呀,这样的乡下人,那可比城里人还有钱的很呢。”已然倒戈的大姑妈眉开眼笑。
小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小狐家里还有什么人呐?”
“还有我爷爷,我五个大爷,两个叔叔,两个姑姑,还有好多好多的堂兄弟、堂姐妹。”
“都放羊啊?”
“嗯,也养鸡……哦!主要是放羊!”
众姑妈轮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了。
“小狐谈过几次恋爱啊?”
“小狐现在做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啊?”
“小狐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白驹听着,扭头看了一眼,眼见狐婉兮两眼发直,已经快被问到精神崩溃了,忙咳嗽一声:“婉兮,来,给爷爷和姑父们敬杯酒。”
狐婉兮如蒙大赦,赶紧捧着果酒杯跑过来。
白老爷子看看一脸清爽的狐婉兮,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嘛,现在这样子多好,明明是个蛮俊俏的小姑娘,干嘛要打扮成那副鬼样子:“小狐啊,你就坐毛豆旁边吧,也跟姑爷们说说话。”
那几个女儿,叽哩呱啦的样子,老爷子早就烦了,你看白蔡拉着个大脸坐在那儿闷闷不乐的样儿,本来好端端一桩婚事,都开始商量下聘、嫁妆的事儿了,要是办得利索点儿,年底就能办婚事,还不是那几个姑姑坏事,热心过度,瞎掺和,生生给搅和了,老爷子不高兴。
“哎!谢谢爷爷。”狐婉兮连忙搬个凳子坐过来,虽说这些姑爷和堂兄弟们也会跟她说话,可毕竟不会刨根问底问那么多,婉兮一下子就轻松多了。
……
用过酒宴,一家人依旧坐在那儿乐呵呵地谈天说地,乡村嘛,生活节奏慢,时间就是用来消磨的。狐婉兮坐在那儿,却觉得屁股尖儿都疼了,这些人的坐功好厉害,都快赶上她的狐爷爷了。
这时白老爷子站了起来:“我有点乏了,你们聊着。”
白老爷子一边走一边说:“毛豆啊,过来,跟爷爷聊聊天。”他又瞥了白蔡一眼:“你也来。”
白蔡赶紧屁颠屁颠地也跟进了屋里。
白老爷子靠着被子半卧在床上,拿过一支烟,白驹忙给点上,又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白老爷子叹了口气,就说:“毛豆啊,你是咱们白家最有出息的人,见多识广,你大哥既然把你给叫回来了,我琢磨着,正好听听你的意思。”
他吸了口烟,看了眼白驹:“白蔡跟你说了?”
白驹点点头:“嗯,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知道了点。”
白老爷子摸挲着大腿,忽见白蔡眼巴巴地站在那儿,不禁瞪了他一眼:“沏茶去,没点眼力件儿。”
“哦哦。”白蔡赶紧出去沏茶,狐婉兮这时已经又被唤回女人一桌了,再度陷入你刚问罢我开口的轮番轰炸之中,忽见白蔡出来,到了柜子前,拿过一个茶叶罐子,捏了一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