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央慌忙将面巾遮上。
“世子,不可能是真的,连我都解决不了的瘟疫,盛知婉怎么可能解决?”
“她会医术吗?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凭什么会医术?那瘟疫可是我……”
“闭嘴!”祁书羡一声厉喝。
盛央这才猛然回过神,自己方才差点将不该说的给说出来。
但祁国公不明所以,只以为盛央当真自以为是极了:“你怎样?你一个乡野里长大的民女难道还想同她去比?当初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能将瘟疫治好,也好给国公府带来荣光,可结果呢?荣光没有,自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医!可笑,可笑至极!”
“老夫现在看着你这张脸就觉恶心!”
祁国公捂着心口,此时恨不得回到过去,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盛知婉。
若是她还在国公府,还是国公府的儿媳,如今她的这些荣光,便也该是国公府的啊……
可偏偏,这一切都因为盛央才没了!
祁国公捶胸顿足。
盛央却是被他的话彻底刺激到,当即冲上前:“是,我是乡野长大的民妇又如何?当初我刚来国公府,你们不也知道吗?为什么那时能为了我一个民妇让盛知婉受委屈?不就是因为看中了人家的身份,又忌惮人家的身份,想要利用我,将盛知婉这只高傲的凤凰给踩下去!”
“可你们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家盛知婉根本不稀罕狗屁的国公府,人家转身求了和离,寻到更好的男人!这才开始后悔了,悔不当初了!”
“哈!我可笑,你不可笑吗?国公府不可笑吗?为老不尊,豢养外室,还有你祁书羡,本以为你当真有本事,可你的本事在哪?”
“以前你靠着盛知婉养家,如今盛知婉走了,又来压榨我!”
“你一个男子,为何不自己养着这一大家子蛀虫?”
盛央眼泪横流。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盛知婉说过要感谢她,感谢她替自己跳进了豺狼窝。
那时她不信,只觉盛知婉是嫉妒自己得到了祁书羡。
而今……
她一抹脸,丝毫不顾捂着胸口直喘的祁国公,转身离去。
“她……她说什么?她竟敢骂我?骂国公府!”祁国公气得手指直哆嗦。
祁书羡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瘫痪的母亲,无能的父亲,前途无望的自己,疯癫狠毒的妻子,以及无人敢议亲的妹妹和整日在私塾混迹的书朗……
似乎,只是少了个盛知婉,却又似乎,什么都没了。
而另一边,盛知婉和商行聿已先行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一切如旧。
得知她可能要回来,无论真假,岸芷让厨房准备了许多盛知婉爱吃的餐食和糕点。
倒是小煤球又胖了,见到盛知婉身子一跃冲到面前,大脑袋在她身上乱蹭。
“憨货,谁把你从小养大的?”商行聿故作生气,逗得盛知婉忍不住勾唇又在小煤球头上摸了一把。
但这轻松总归是短暂的。
岸芷准备的餐食糕点才端上来,宫中便来了旨意,让盛知婉和商行聿一同入宫觐见。
二人都换了内里舒适却又保暖的衣裳,这一次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盛知婉叮嘱岸芷几人守好府中,无论如何都不必惊慌。
岸芷听得云里雾里。
此次公主救了临州,立了大功,无论如何都该是天大的喜事,可公主的话,为什么听着怪怪的?
她有心追问,但盛知婉不说,也只能将不安压下去。
盛知婉此次没带旁人。
张大赶车,她和商行聿同坐在马车内。
到了宫门外,便见一身素服的宋太医也从一辆马车内下来,小宋太医搀扶着他,面色很是憔悴。
盛知婉对二人颔首。
宋太医和小宋太医也都对她行了礼。
几人相互都没说话。
关于宋家的处置,欺君之罪,盛知婉没办法阻止,但好在,她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只要宋家撑过前头几天,潞绰的信到了,至少宋家人的性命是能保下来的。
只要人能活着,其他的一切便不重要。
四人沉默着随内侍入了大殿。
大殿内,除了崇晟帝,盛芫淇也在,不过他此时跪在地上,面前一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