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吞吃了圣者之器,养了一段时间,温禾安平时都将它放在灵戒里,没和它有很密切的联系。现在听凌枝这么一说,起身回自己房间,准备看一看究竟。
她在玄音塔上倾注了很多心思。
是她对抗圣者的主要手段。
房间角落里布置了个小结界,四四方方,半个桌面大小,玄音塔在里头“上吐下泻”,吐是真的毫不含糊,一道接一道灵宝光团在它身体中沉浮,吐出来又被纳进去,又痛苦又幸福。
温禾安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蹲下来,将小塔捧在掌心中,眼睛一阖,脑海中画面一闪,就知道谁都喂它吃了些什么。
一只筋骨匀称的手,笔直削瘦,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自己灵戒中的灵宝喂到小塔手边,看它贪吃地一个接一个叼进去,半晌,拍了拍它塔身上的铃铛,哑笑:“胃口不小。”
“关键时候顶些用,下次还有。”
声音里有一点清晨未完全苏醒的轻微哑意。
凌枝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么有钱的,看玄音塔上的灵泽,陆屿然这是连自己家底都掏空了。小塔吃了至少两道圣者之器,加上上次给温禾安的雪钓图,一共三道了,再阔绰的人,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邪了门的东西,能让人这么往外掏东西。
他难道就不心疼吗?!
凌枝实在想不明白,又觉得刺眼,索性一哼,偏头眼不见心不烦。
温禾安看着掌心中的小塔,托了好一会,半晌后,才跟画面里的人一样,慢慢伸手撞了撞塔尖上挂着的小铃铛。
闷闷的声响,像在隔空和人击掌。
云封之滨一日比一日热闹, 但许多人物只在刚开始时露了个面,之后便没再出现。前面开场都是热身赛,可看可不看, 真正有意思的比赛在十日之后, 对一些人来说,那才是风云会真正的开端。
这几天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听说温流光处理完身边人后和王庭关系十分紧张,原本该他们三个一起制定后面排位赛的赛制规则,然而温流光和江无双现在见面能直接左拐出门去生死场斗法, 陆屿然根本人都不见一个,此事也就作罢了。
还是按往年规矩来, 暂时不做别的安排。
陆屿然的离开,短时间内没人发现。
六月七日, 陆屿然进了帝主传承, 进去前给温禾安发了条消息。
六月九日,温禾安觉得温家圣者是时候要到了。
天黑下来后, 凌枝和她一起在书房中摆弄新剪下来的花和藤蔓。一段段沁过了水, 捏在手里满手湿濡,凌枝喜欢看, 但对动手侍弄提不起耐心,她皱眉跟温禾安确认:“两道空间术真要这样用吗?你不然重新安排安排,给自己留一道。”
她双手在袖中插起, 说:“你别真将自己玩进去了。”
越是大事当头,温禾安越能静得下心,闻言摇摇头, 说:“就这样用,想不到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在王庭主城将他们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的储备“禁术”偷出来, 难度本就高得超乎想象,能有这样的机会,已经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想毫发无损就得偿所愿,没可能。
“我在想。”她将最后一根藤蔓绕手弯折,折出弧度,环绕着白净瓷瓶,又擦干净手,直起身看窗外:“他们会用怎样的理由引我出去。”
第二天,温禾安得到了回答。
亥时初,月流倏的进书房,对温禾安道:“女郎,巫山来人了。”
温禾安和凌枝对视一眼,后者满脸“他们真是无药可救了”的神情。
她初听觉得好笑,细想又觉在情理之中,两人默契地往外走,穿过正厅,来到院门前,凌枝突然抓了下温禾安的手,又慢吞吞地放了,苹果脸上不难看出纠结,朝她分外直白地确认:“你不会死,是吧?”
她要求也不高,不死就成。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只要还剩口气,就算在床上躺个年,也有恢复过来的一日。
凌枝接着道:“没法跟陆屿然交代就算了,我可只有你一个朋友。”
“是的。”
温禾安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她说:“我不会死的。 ”
凌枝挑起的眉放下来,嘟囔了句什么后勉强放心,说那就按照原计划来,说完就消失了身影。
门口果真站着一人。
脸普通,衣着也很普通,没有任何能
让人留下印象的地方,若说有,便是他衣角袍边和腰封上压着一道凶兽纹路,那是巫山的图腾之一。
温禾安眼神落在那图腾上好一会,伸手,抵了抵脸上的面具,态度不冷不热:“谁让你来的?这次又有什么事?”
送信的人心中一凛,有些没摸准她的意思。他是天都的人,披了层巫山的衣服,听圣者的吩咐,又按照王庭给出的地址找上门来。
温禾安之前在天都很是出名,现在也依旧出名。
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