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姜修远只能把这归结于今天事发突然。
没什么,就是姜修远觉得温楚淮就像抓不住的烟,您今天太累了,我怕您自己开车不安全。
那边安静了一会,没事挂了。
温楚淮就把电话挂了,手机撂到一边。
他靠在阳台的吊椅里,手边搁着一只烟灰缸。
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盒却还是规规矩矩地,挨个儿摆在旁边。
手机不断震动,赵梅疯了一样给他发消息。
[楚淮你听妈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去学习的不止我一个,要是骗人的,怎么可能这么多人都去?]
[你接电话好不好,你别让妈妈担心。]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虚情假意。
温楚淮只回了一句,跟她们断联,否则你就来给我收尸。
赵梅又不回复了。
到了后半夜,赵梅给他发了几张微信的聊天截图。
对方应该是赵梅的上线。
赵梅跟对方推心置腹,哭泣的表情发了一串,说温楚淮拿死来威胁她。
对面风凉地回了一句,这孩子太偏激了,怎么能用命来威胁自己的母亲呢?这样的性格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又换了赵梅的一串眼泪。
温楚淮笑了。
胸口不规律地剧烈起伏了几下,突然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
喉咙里尼古丁的气息夹杂着铁锈味,好像连带着那点人气儿也咳没了。
温楚淮!温楚淮!!
温楚淮你开门!你给我开开门!!
你不开门我就撬锁了!!
防盗门突然被拍的震天响。
温楚淮咽下了满喉咙的血腥气,红血丝爬了满眼,不人不鬼地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傅知越。
温楚淮是疯了,看清是傅知越,揪着傅知越的领子就把人拽进了家门。
他把傅知越摁在墙上,小臂抵住傅知越咽喉,一巴掌就扇在傅知越脸上,你还有王法吗?!傅知越?!你他妈从哪学过来的这些混账手段?!
老子他妈的在你们眼里,就没有一点话语权是吗?!随你们这么侮辱践踏?!
到后来其实就不是针对傅知越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偏激、不孝、背信弃义。
他犯了多大的罪,要让至亲的人联合着一群连面都没见过的外人,一致对他?!
胸腔中似是炸开一般,温楚淮视力都有些模糊。
他看不清眼前人,却揪住了傅知越的领带。
酒红色的领带绕在苍白手腕上的那一瞬间,傅知越喉头一紧。
哥
温楚淮听不见。
他拽着傅知越的领带,像拽着一只不听话的大狗,一路将傅知越拽进卧室,撂到床上。
脱。
我不走
温楚淮站在床边。
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向下,是个有些睥睨的姿态。
脱。
傅知越来拉他的手,温楚淮,你别胡闹
胡闹?温楚淮笑了,带着点病态的疯魔。
他甩开了傅知越的手,一巴掌落在傅知越脸上,是压抑了很久的恼怒,你现在知道是胡闹了?
办公室里我没阻止过你吗?温楚淮发了狠,你是怎么做的?嗯?
温楚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自己。
生长在这种家庭里的人,是很难对人产生什么信任的。
所谓的亲人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雷的定时炸弹,随时在他后方爆炸,开一个深渊巨口,等着把他也一起拽进去。
他上学的时候,这个家庭没有给过他任何支持。
他举报导师差点被开除学籍的时候,赵梅开始接触传销,躲躲闪闪的,做贼一样。
他住院的时候,温宏胜和赵梅在互相算计,算来探病的那些亲戚朋友送的礼金,对方能拿多少,自己不能亏。
过去的三十三年,大抵唯有一个傅知越,小太阳一样,火辣辣地一往无前地奔向他,把他从无尽黑暗中拉出来,带他见见人世间的太阳。
却在办公室的那个雨夜被炸得粉碎。
尊严和身体,都被打成了筛子,没有一个地方不漏风。
可他说不出来。
就连他对自己的亲妈明确地说一句让她来给自己收尸,都会被自己的亲妈联合外人说一句偏激。
温楚淮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情绪究竟还能对谁说出口。
他只能找一个方式来发泄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愤怒和悲哀。
比如烟。
比如酒。
比如上床。
温楚淮单膝跪在床上,揪住了傅知越的领带。
要么脱,要么滚。
傅知越没什么动静。
怎么?我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