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己摔下去。”
姜循嗤声:“你如今真是小看我——啊!”
身下马猛地加速,她身子一晃,扭身便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身后人的腰身,躲入他怀里。她面上的帛纱轻轻擦过二人,由她脸颊擦向他手臂,她听到他胸口传来的闷笑声。
--
他们出了城,这么荒僻的地方,他竟然找到了一座山。姜循被他抱下马,一边扶着自己的帷帽,一边仰头,竟然看到山林葱郁,烟雨濛濛。
他今日一直在和自己说笑。她浮想联翩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的到来,让他心情这样好。
她真厉害。
江鹭抱起姜循,用轻功带她上山。山上烟雨连连迷雾重重,如置身仙境。他带她深入密林,丛丛枝蔓掠过二人的衣衫。薄云从上方高耸树杈和烟雨间穿梭而下,罩在二人身上。
重重树荫,溪流潺潺,有光有雨,人间至美。
姜循左顾右盼。
江鹭:“找什么?”
姜循:“不是给我看更好看的吗?年轻的鲜活的郎君的肉身呢?”
江鹭笑出声。
他没接她的话茬,而是在后轻声:“这里是我这次来凉城,发现的好地方。我在战场上时想,若是循循来了,我要带她来。她这么贪玩,必然喜欢。”
姜循:“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会来?”
江鹭沉默一下:“……梦里。”
氛围有些微妙,姜循仰头望他。
隔着面纱与雨丝,她看到江鹭温润的眸子。
姜循不动声色转移这种沉重气氛:“哇。”
江鹭:“哇什么?”
江鹭自后靠在树身上,专注地看她:“你又在高兴什么?”
姜循怀疑他见不得自己得意:“这种地方,都能被你找到。说,你有什么企图?”
江鹭确实见不得她这副好像随时拿捏自己的模样,便吓唬她道:“先、奸、后杀,怕不怕?”
姜循愕然。
她此时终于觉得自己跟江飞瑛来凉城,没有来错。
他心情好,她心情竟然莫名其妙跟着好起来。
那么,他这样欢喜她的到来,想必她和他说起造反的事,他也会痛快同意吧?
想到这里,姜循有了主意。她大无畏地张臂上前,迎向他。白纱美人婀娜窈窕,即使不看脸,身段也让人心动。
他的功力到底差她一分,朝后退了一步。江鹭让自己目光落到她的帷帽上,他见这美丽的小娘子大义凛然:
“杀吧。怎么杀,才杀得我丢盔卸甲,痛快无比?”
雨丝斜飞,烟岚云岫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影浸寒流,青山如翠,江鹭诡异沉默。
姜循挑眉。
隔着帷帽,她挑眉他也看不到。但他敏锐又迟疑,掀眼皮望来:“我若没理解错……你在和我开黄腔?”
青灰天色濛濛,烟雨与山岚薄雾笼罩着他们。
江鹭找到了一避雨山洞,姜循跪于洞口摘下帷帽。她眺望山林,恍然想到东京郊外的春山。不过今日与那时不同。
那时雨势浩大,今日只有绵绵细雨。
那时满心绝望求生不得,今日胸有成竹只待天光。
那时看不到前路,今日……只要江鹭点头,他们面前便是康庄大道。
想到此,姜循转头看江鹭。
江鹭意态悠闲,靠壁屈膝而坐,修长手指点在膝上,并没有无意识地敲击发抖。他衣襟只有一层很薄的湿意,并不影响什么。当姜循回头看他时,他正垂着头将她丢下的帷帽叠好,放置于一旁。
江鹭察觉她目光,抬头望来一眼。
山川洞天,风雨如春。这位郎君气宇阳春,玉洁冰清。他一贯好看,只是最近半年的经历磋磨得他狼狈粗糙,而在姜循到来后,她发现江鹭又重新一点点好看了起来。
想来,他即使心系凉城关心民生,依然有些小世子的尊贵病——只要有条件,他总是洁净漂亮的。
她却快枯萎了。
姜循心中微有叹息,但如此良辰,她自然不会和他说自己的蛊的事,弄得她像是靠他求生一般。姜循心中打起章程,将自己想了几日的造反的话重新掂量掂量,自觉得今日气氛实在好,她应当机会很大。
姜循冲江鹭一笑。
她柔声细语娓娓道来:“阿鹭,我和郡主到了凉城后,伯玉死了后,你还像以前那么痛苦吗?”
江鹭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