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牵星眼里带着明显的坚定:“我为师叔算过星相,您的命格非同寻常,不可能英年早逝。”
赵一粟听到他说命格,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你会观星算命?”
“弟子出身星宿世家,祖辈都在凡间皇宫的司命阁任职,算是有一点家学。虽说修仙界的命格已不能同凡人相提并论,但……”牵星犹豫了片刻,“我也说不清楚,非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直觉吧。”
赵一粟想了想:“我就算以后达到六品,也并不打算开山收徒,你还是少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牵星闻言,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满肚子的说辞都僵在嘴边,圆圆的眼睛忍不住溢出了些伤心,竟然让赵一粟都忍不住宽慰了几句。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出身不俗,资质不错,总比我的要高。”
“正是师叔不高,能取得今日的成就才更加令人敬佩!师叔,从门派大比之前我就一直关注您,您在大比上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绝无纰漏的,我从凡间到伏羲山,见过的人何止千万,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师叔这样令我敬佩仰望。”
这彩虹屁吹的,赵一粟都不好意思摆脸子了。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牵星这小孩别的没有,真诚最多,巴巴地往外掏,也不管人家要不要。
赵一粟等他说完,忽然把话题转开:“你刚才一直站在那边,可曾听到我与柳如意的谈话?”
牵星分明不会撒谎:“听到了一点,师叔,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而且我与柳如意师姐本就是朋友,您要是不信可以……”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赵一粟上下打量着他,“看你身上也没带什么屏息凝神的法宝,为何你站在不远处,我四品的神识却没发现?”
牵星不好意思地说:“师叔,并非我故意隐藏,而是我这人天生就不引人注意。我虽然是家族的嫡子,但家族分配资源时总会遗漏我,听我娘说,小时候奶娘喂饭,喂了所有的小孩却总是会忘了我;还有好几次,爹娘带我出门赴宴,不是把我忘在宴会上,就是把我忘在马车上……总之,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人。”
“天生的存在感低?”赵一粟给他下了个总结,这倒是稀奇。
存在感低,代表这人有一种亲和力,从不会与人为敌,这种人品性纯净善良,做不成师徒,做个朋友也好。
赵一粟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确实没有收徒的打算,也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跪拜的礼数。你要是真心看得上我,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牵星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朋、朋友?可您是四品,我……”
“以修为定等级,这是修仙界的规矩,却不是我赵一粟的规矩。牵星,朋友之间是平等是尊重,是相互信赖和支持。你若是觉得自己担不起当我朋友的分量,就加紧修炼,朋友之间的差距,能缩小一点是一点,你说呢?”
牵星小脸涨得通红,别人给他画了个大饼,他吃得感激涕零:“师叔,我明白了!我一定加倍勤恳,总有一日成为可以与您并肩作战的好朋友!”
如此真诚,搞得赵一粟不好意思了,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个东西:“这是我画的一张三品防御符纸,不是多值钱的东西,若是有人欺负你,也能保护一时的平安。”
牵星珍而重之地把东西收下,又连忙上下翻找,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师叔,我、我只有灵石……你要吗?”
说完,从储物袋里哗啦啦小山一样倒出了巨大的一堆灵石。
穷比赵一粟:“……”淦,是我高攀了。
她连忙摆手:“这不合适。”
牵星一想也对,哪有人给朋友送钱的呢?本来就红的脸涨得更红了:“师叔,等下次见面我再送你个像样的礼物吧,告辞!”
说完连忙收起灵石跑了,窘迫得像有人在后面追他。
赵一粟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笑了笑,这小孩儿,怪有意思的。
等她回过头,就瞧见江云尘不知何时站在远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赵一粟:“你干嘛?神出鬼没的。”
江云尘:“掌门让我们一起去问心阁。”
“哦。”赵一粟跟上他的步伐,闷头往前走。
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无话,直到问心阁近在眼前了,江云尘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很缺朋友?”
赵一粟:“?”
江云尘:“二品的废柴你也看得上,呵。”
说完,当先迈进问心阁,赵一粟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一招破阵的扶摇子
问心阁内。
承德真人先是打量了二人许久:“你俩双修了?”
“咳咳咳!”赵一粟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掌门,外面的谣传,您怎么能信呢?”
承德真人:“我派不反对结道侣,若能在漫漫修仙路上找一个情投意合互相扶持的道侣,也算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