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静寂的夏天的早晨,太阳已经高高的升在晴朗的天空,但草丛间依然闪耀着露珠。树林里依旧潮湿,小鸟愉快的唱着清晨的颂歌。
兴化城外,许汉青马上要启程赶回福州,姚文仲和陈瓒等官员正在为他送行。
“你们干得都不错,以后要再接再厉,千万不可松懈啊!”许汉青笑着勉励道。
“请大人放心,属下等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松懈怠慢。”姚文仲和陈瓒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好了,以后政务上的事姚大人多向陈大人请教,军事上的事陈瓒多向参谋部汇报,我也没什么要交待的了,这就走了!”许汉青招呼亲卫将马牵过来。
“站住,你们等会再走,不得冲撞大人的车驾。”后面突然传来了斥喝声。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搞什么封道、净街之类的扰民之举吗?”许汉青沉着脸不悦地问道。
姚文仲和陈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属下过去看看,出城时我只带了十几名警备军,没让他们封道啊?”姚文仲说完匆匆向后边走去查看究竟。
不大一会儿,姚文仲便转了回来,禀告道:“大人,后边是盐贩们上了货正要经过,警备军见他们推车挑担,便拦住他们想让大人先走。”
“是这样啊!”许汉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让他们先走吧,这大热的天,趁现在还凉快点,能多赶点路。”
望着路上的盐贩子,许汉青不由得问道:“怎么突然多了不少人哪?前天吃饭的时候好象很少呀?”
“呵呵,这帮家伙是来探听消息的,根本没敢露面,等确定没事了,才敢出来。”姚文仲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许汉青恍然大悟“那个走在前面的不是黄华吗?”
“没错,是他。”姚文仲仔细望了望,肯定地说道:“大人,您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许汉青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就不与他见面了。是龙还是虫,是当一辈子盐贩,还是努力拼搏,做一番大事业,都得靠自己,勉强不得呀。”
福州人杰地灵,贤才辈出。大文学家韩愈曾赞誉‘闽越有奇才,季民通文书,与上国齿‘,认为福州文化水准与京都长安相等了。五代时福州设立了招贤院和四门学(即大学)。宋代出现了我国最早的公共图书馆──巢经楼。据志书记载,仅宋朝福州府中进士者高达2247人,其中中状元者9人,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说泉州是商贾云集,船通六十余国,可作为福建路的经济中心的话。那么福州正因为人才辈出,文士儒生众多,当仁不让可成为福建路的政治中心了。而且宋代的福州也是国际贸易商港,还是全国的造船中心,又少经战乱,工匠存留较多,使得许汉青和陈复文都非常重视。经过几次商议,已经决定将泉州的政府系统除海关外逐步向福州迁移,陈复文率领着首批官员由海路先于许汉青到达了福州。
由于此次迁移属于机密,福州的士商名流根本不知道,只是从骤然增加的士兵,戒备森严的港口,猜测可能要来大人物了。
远远传来清晰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冲了过来。紧接着,陈复文率领着官员们在士兵的护送下,乘马向城正中心的宣慰使府驰去。那里原来是福州大都督府。当年宋主在这里即位,改大都督府为垂拱殿,便厅为延和殿。宋主入海后,降元的王积翁的宣慰使府就占据了这里。
道路旁边的酒楼内,倚窗站着两个人,正仔细观察着陈复文等人。一个人是个道人打扮,年龄与陈复文相仿,古朴清瘦的面孔。另一个男子约有三十多岁,个子很高,相貌相当凶狠,脸颊及手背上游走着几道泛白的刀疤,目光锐利,让人内心之中感到畏缩。
“文有陈复文,武有许汉青,福建路也算是人才济济了。今日得见故人,不虚此行啊!”道人感叹道。
“先生说的是哪个?”刀疤脸汉子问道。
“那个当先骑马的文官,就是陈复文,与我乃是同榜进士,只是脾气太倔,听说仕途并不顺意。不想现在却是春风得意啊!”道人指着陈复文的背影说道。
“文官都不坐轿,改骑马了,真是奇怪。走这一路,净是新奇事情,有意思。”刀疤脸汉子摇头不解。
“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水涯。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道人叹息道:“大宋江山风雨飘摇,都到了这般境地,还管它骑马还是坐轿呢?”
“先生说的是,能挽救大宋便由他们去吧,管那许多呢!”刀疤脸汉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先生要不要去见见那个陈复文,叙叙旧也好吗!”
“不急,先看看再说。”道人摇了摇头“他们走得与大宋的传统越来越远了。那些个举措,当年王荆公都没尝试过啊!”“别人没做过也不能就说不行啊!我看这些举措对百姓还是有好处的。”刀疤脸辩解道。
“轻士人而重百姓,当心天下悠悠之口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朝廷那边”道人边摇头边说道。
“得了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