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军倒是淡定,站起来嗅了嗅空中的气味。
最后说:“这是口上好的枯井呀。”
说完,他抓起地上一把沙子,将它顺着李正手电的光柱扬了上去。
只见沙子里粗的砂砾落下,细尘在光柱中飘舞,逐渐向上,最后消失在顶部出口处。
侯军说:“好消息。”
李正问:“什么好消息。”
侯军说:“上面有缝隙,意味着这里不缺氧气,还有这里是口枯井,估计很多年没人用了,干燥得要命,所以没有沼气之类的玩意,我们不会被毒死。”
李正问布玛,这是不是口枯井。
布玛说是,以前请人来挖的,本来打算挖在靠近村口的位置,毕竟那边靠近水源,出水的几率大点。
但祭司非要挖村中广场里,说这是神明的旨意。
结果祭司的神明信不过,结果井口挖得老大,井深也老深,水是一滴没见,最后只能作罢。
这口井就这么荒废下来,这边靠近沙漠,沙尘暴多,久而久之,沙子落在了井里,日积月累后形成了厚厚的一层,足足好几米高,大家落下来的时候都落在了柔软的沙子上,一点伤都没有。
侯军很是淡定,他觉得战友们肯定找不到自己不放弃,大家在这里等着,待会听见上头有声音,就喊几声,很快有人来救自己。
说完,拿出烟,直接躺在沙子上,抽起烟来,一副淡淡定定优哉游哉的样。
抽了几口还说自己挺委屈的,想想当年人家段誉也是掉在枯井里,还有个王语嫣相伴,自己比段誉那怂包好多了,却只有俩男的在旁边……
李正感觉侯军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但也理解。
大难不死,换谁都有些飘,有些按捺不住的飘。
不过他飘不起来。
虽然这里有人陪着,自己还是有些幽闭恐惧症的残留,在这种密闭的地方,老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现在,他最盼的就是早点有人过来发现自己仨在井底。
出去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庆祝自己命大。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侯军:“班长,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刚出来的时候拆掉布玛身上的炸弹,我们掉下来这里的时候肯定会碰断某根线,死定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弹药库马上要炸的?”
侯军朝空中吐了个烟圈,看着烟圈晃悠悠飘向高处,嘴里哼了一声:“哼,你以为你班长是啥人?你猜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好好学着点吧,小子!”
疑窦
韩江元心神不宁地在临时指挥部里踱来踱去,像头拉磨的驴儿。
他的压力很大。
如果这两个兵真的牺牲,作为这次的行动指挥官,自己是难辞其咎的,责任倒是其次,主要是心理上一辈子都难以得到安宁。
做一线指挥官,最怕的就是遇到自己的下属牺牲,每牺牲一个,对自己都是一种折磨。
不少人因为无法面对而选择早早退役,有些甚至一辈子都在借助酒精麻木自己。
这里的一切情况早已经通报了上级,就连旅长庄严也联络上夏志国,告诉他务必尽一切能力找到这俩人,在电话里,庄严坚定的声音告诉夏志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警卫分队队长王东河从帐篷外走进来,没开口话头就被韩江元抢了过去。
“东河,侯军俩人有消息没有?”
王东河摇头:“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地道入口附近都搜遍了,没有任何踪影。”
韩江元的心往下一沉。
“你们有没有计算过爆炸范围,扩大后看看是不是能找到……”
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
尸体。
其实潜意识里,韩江元也知道生存下来的机会并不大。
“现在不是扩大范围的问题了,我们整个村子都分组进行搜索,高卢人也在帮我们,只不过,尸体碎块找到不少,但都是那些武装分子的,不是侯军和李正的。”
韩江元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东河看出了他的担心,又说:“副指挥长,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韩江元立即来了精神:“赶紧说!是不是人找到了?”
王东河摇头。
韩江元的眼中闪过失望。
王东河说:“我和佟志他们到了爆炸中心看过,那里没有发现侯军和李正的任何遗留物。”
韩江元说:“那种爆炸威力,当然不会找到……”
王东河说:“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都应该有一点才对。”
韩江元踱步走到帐篷前,看着远处的夕阳默默无语。
时间已经是黄昏了。
从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
“已经快晚上了,晚上的时候,留下一半人在这里,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