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跟平时一样趴着吗?
只要据枪稳定一些,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其实不光是他,包括杨辉等其他几个战友在内,都觉得只要小心,一切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很快,李正就发现自己太高看自己了,也太小看侯军口中说的这种“尖子”训练模式了。
扑——
杨辉的弹壳是继魏胖子之后第二个落地的。
侯军从地上弹起,手拿表秒仿佛看到了大客户上门的掌柜一般兴奋。
“啊哈!才三分二十秒!第一个落地的是杨辉!恭喜杨辉同志,喜提3公里一次!”
说完,他拿出个小本本,还真的拿个铅笔头在那里认真记下,在杨辉的名字后头画了个“一”。
记完后,他过去让杨辉调整好瞄准境况,确定后将弹壳放了回去。
杨辉的弹壳落地没多久,魏胖子这头又出事了。
今天中午四连饭堂有一道韭菜盒子做得不错,魏胖子一脸吃了七个,回到排房口渴又灌了一壶水,胃里全是韭菜叶子和淀粉混合物,结果没忍住轻轻打了个饱嗝,然后他绝望地看到那颗端放在枪口上的弹壳头一歪,扑地落在地上……
“排长我……”
他像解释下是因为韭菜盒子导致了自己打了个饱嗝所以弹壳才落地,请求放过。
可话到嘴边又没敢说出去。
原因很简单。
排长自己上次参加选拔,就因为扣扳机的时候放了个屁,将自己的参赛资格都崩没了,自己打个饱嗝算个球!能成为免罚的理由?
“你想说啥?”蹲在他身旁捡弹壳的侯军问:“想解释吗?”
魏胖子苦逼地摇摇头:“不,我只有一个要求。”
侯军很干脆:“说!”
魏胖子用力地活动了一下腹肌,然后努力蠕动肠胃,最后“呃”一声,从喉咙深处重重打了个饱嗝,将肚子里多余的胃气全挤了出来。
侯军的鼻孔里突然钻入一股子浓郁的气味,人箭一样跳起来,连退几步,嘴里骂道:“魏国兴,你小子中午吃屎来啊?”
谁能坚持四小时
这种据枪稳定性训练每个中午都会在侯军的召集下进行。
在侯军看来,自己的这些兵就是缺乏稳定性。
10环要的就是稳定性,靶心直径只有10,稳定性出现一丁点问题就会偏到旁边的9环上,失去满环的成绩。
随着这种训练的次数增多,时间也逐渐在延长,起初半小时,后面是40分钟,再后来每次都要一小时才算合格。
起初李正觉得据枪训练是所有训练里最轻松的,甚至比队列训练还要轻松。
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真是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普通的卧姿据枪训练只要班长不拿检查镜趴在你旁边监督,基本上都可以偷懒,因为偷懒没人知道,可以放松肌肉,可以趴在那里魂游太虚,可以心不在焉,甚至可以天马行空,反正班长也不会元神出窍钻进你的脑子里看你在想啥。
可是在枪口上方放了弹壳,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排长侯军的确没法随时监督每一个新兵到底在据枪的时候有没有偷懒,不过弹壳就起到了一个监工的作用。
李正曾经试过稍稍走神不到两秒钟,枪口上那个弹壳就已经落地。
对于李正,侯军更是严格,魏胖子掉弹壳跑三公里,他李正掉弹壳直接跑五公里。
当然,这事他也没去争辩。
严师出高徒。
李正明白这个道理。
真有人还肯戳着你的鼻子吹胡子瞪眼管你的时候,证明你还有被别人关注的价值,等你满地打滚都没人过来正眼瞧你一下的时候,这就算彻底成了社死的废物了。
“到现在已经练了足足一个礼拜的稳定性训练了。”
这天刚好礼拜五,中午时分,侯军站在集合好的李正几人面前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
“之前的训练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还是缺了点啥,你们知道缺点啥吗?”
又是侯式自问自答。
当然没人回答。
于是侯军继续说道:“那就是时间太短了。据枪稳定性训练其实不是步枪手的训练方式,是狙击手的训练方式,只不过是我自作主张让你们这么练,沉疴下猛药嘛!你们不行,我就让你们行!这是我作为排长的责任。当初我去参加狙击手集训的时候,稳定性训练你们猜猜要多长时间一次?”
没人回答……
李正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侯军的说话风格,喜欢自问自答,喜欢滔滔不绝。
于是大家干脆不吭声,只睁着眼睛一副小学生上课充满求知欲的表情看着侯军。
侯军目光在几个兵脸上扫了一下,果然很受用,笑着举起手掌说:“我见过最长的据枪稳定性训练是6个小时。6个小时!弹壳不落地!”
这回,就连一向淡定的李正都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