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期待我什么都知道。”利维坦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马车已经缓缓往前走动，他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我确实知道什么。”

“这附近的森林，叫鬼火林，你猜猜这个称呼的由来？”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缇娜压根不配合，伸手拉住他的角：“不猜，老实点直接说，不许卖关子，不然把你的角折断。”

“哇，摸恶魔的角可是骚扰——”恶魔夸张地叫起来，缇娜下意识松开了手。

利维坦挑了挑眉毛：“哦？这么有效？”

“那顺便一提，不听恶魔的话也是骚扰，不给恶魔供奉也是骚扰，把恶魔一个人扔在家也是骚扰……”

缇娜撸起了袖子，利维坦立刻峰回路转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不过谁让我和你签订了契约呢，也只好忍受你的骚扰了。”

缇娜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拳头。

利维坦笑起来：“开玩笑的——”

“那座树林里偶尔会出现诡异燃烧的火球，我以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听说过，不过我当时以为是磷在燃烧，毕竟这里叫做‘磷石城’，附近的地底下这种矿物格外丰富。”

“我当时还打算装作热心的冒险者告诉附近的居民这根本不是什么鬼火……”

缇娜面容古怪：“你们恶魔还帮忙破除封建迷信的吗？”

怎么一股走近科学的味道。

“不过后来我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鬼火，也不是磷在燃烧。”利维坦露出笑容，“那里有一个火精灵，每当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就会放出没多少攻击性的火元素威吓行人，以掩盖行踪。”

“差不多就是观赏用的火球术那种程度。”

“火精灵？”缇娜愣了愣，有些不太相信，“距离这么近，海伦娜能够感知到的吧？就算她濒临崩溃，也不可能漏掉这么近的同伴的气息。”

“而且我们不是在说矮人吗？”

“我说当时有个火精灵，他又不是树，难道还会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吗？”利维坦摊开双手，“而且马上就要讲到矮人的部分了，耐心点，小丫头。”

“精灵要掩藏踪迹，一般人是很难找到他的行踪的，如果那位火精灵只是要掩盖自己的行踪，周围的行人根本不会那么频繁地看到鬼火——因为火精灵不会那么轻易被人看到。”

“但矮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出了名的……嗯，就说‘不拘小节’吧。”利维坦耸了耸肩，“总之就是除了打铁，做其他事都是笨蛋。”

缇娜慢慢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那位火精灵在庇护那些矮人？”

缇娜不由自主代入了海伦娜和萨克达的形象，“也不是不可能，他也许是把矮人当成了幼崽。”

“啊？什么幼崽？”利维坦显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是非人种族之间的惺惺相惜而已吧，如果是被人类压迫生存空间之前，高傲的精灵也不会和地底的矮人为伍的。”

“顺便一提，我当时和那个火精灵打过照面，他可相当有攻击性。”

缇娜已经对精灵有了“慈爱”的刻板印象，她双手环胸：“只是护崽才会那样的啦！”

“随你怎么以为好了。”利维坦摆了摆手，“海伦娜说的矮人的故事我也听说过，那座庄园离这里也不远，现在应该还有子嗣居住着吧。”

“那群矮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从庄园逃跑的矮人的后代，不，仔细想想其实也没过去那么久，生命力顽强一点，当年的矮人说不定还有个把活着吧。”

“当初那里的大爆炸拥有相当精纯的火元素残留，许多人认为是矮人使用了卷轴，但那些被看管起来的家伙怎么可能搞得到卷轴。”利维坦眯起眼，“我觉得肯定是那个精灵帮助了他们，他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搅合在了一起。”

“但是现在那位火精灵已经不在了……”缇娜摸了摸下巴，“所以矮人们不会掩盖自己的行踪，这才粗心大意被抓住了吗？”

“那位火精灵去哪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利维坦耸了耸肩，“不过非要猜猜看的话，也不过几种可能。”

“矮人惹毛了精灵，被他丢下了。”利维坦无奈地挑眉，“也不用那么看着我吧？都跟你说了那个精灵脾气相当差，矮人又是出了名的做事不经脑袋，因为什么琐事把他惹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利维坦不负责任地猜测，“比如笨蛋矮人不小心用了那位精灵的专属碗筷？”

缇娜：“……这也太琐碎了一点吧！”

“因为精灵就是这么龟毛的家伙。”利维坦信誓旦旦地强调，“你要知道，像海伦娜这样能和人类一起生活这么久的才是精灵中的异类。”

“你的老爹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才是精灵的典型。”

“老爹明明也很温柔。”缇娜下意识反驳，“哪里龟毛了！肯定不会是因为这种小事！”

“好吧好吧。”利维坦摆摆手，“那就只有剩下一种可能啦。”

——“他比海伦娜更先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