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业,您消消气,消消气……”
赵世恒正要相劝时,却被沈怀章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你帮同窗舞弊的事,等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沈怀章继续说贺令昭:“哪些是你写的?你给?我指指。”
“没有一个是我写的。”裴方淙既然在,贺令昭便知道,自己今日不可能逃过一劫。他也没做无所谓的挣扎,直接向?沈怀章承认。
赵世恒:“!!!”
贺兄,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诚实了?!
沈怀章怒极反笑:“我罚你抄学规,你自己一遍不写,竟然还?找了十个给?你捉刀的,贺令昭,你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司业,您消消气,消消气……”赵世恒试图劝沈怀章,但没劝动。
沈怀章一拍桌子,怒道:“今日散学后,你们?俩,还?有你找的这十个捉刀的,全都给?老夫滚过来当着老夫的面抄,抄不完今晚统统都休想?回府!”
赵世恒十分想?问,他为什么也要抄,但见沈怀章都气的七窍生烟了,连有辱斯文?的滚过来三个字都说了,赵世恒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甫一出教舍,赵世恒正要说话时,贺令昭已?一把揪住裴方淙的衣领,将他摔在廊柱上。
“裴方淙,我究竟是挖你祖坟了,还?是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成天要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贺令昭将裴方淙摁在廊柱上,攥着他的衣领,平素张扬不羁的一张脸上,此时却露出了狠厉。
看着贺令昭愤怒的模样,裴方淙却是一脸无措:“贺兄,你误会了。我刚才真的以为那是沈司业的文?稿,所以才会护住那个茶盏。若知道那是你的罚抄,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哎哎哎,贺二,你冷静!你若再动手,可就要再多个殴打同窗的罪名了。”赵世恒忙上前去拦着贺令昭。
裴方淙在学子里一贯名声很?好,路过的同窗看见这一幕,当即也过来帮忙。
“贺二公子,你快放手,你若再不放手,我们?可要去找祭酒了。”
眼见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赵世恒生怕真的引来祭酒,忙劝道:“贺兄,祖宗欸,您快放手吧,你今天这一拳下去,只怕我今日回府后,屁股也得开花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贺令昭提拳重重砸在裴方淙的脸上。裴方淙不是最喜欢用无辜的模样,去做捅人刀子的事么?他今天就打烂他的脸,看他以后还?怎么来害他!
“嘭——”
贺令昭又一拳砸在裴方淙的脸上。
周围的学子惊叫声连连,有人高嚷着什么,但贺令昭却听不见,他只是又一拳砸了过去。
很?快,祭酒和沈怀章便被请过来了。
但贺令昭此时一身杀气,压根什么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众位学子合力上前,才勉强将他与裴方淙分开。
而他们?二人分开时,裴方淙已?被揍的鼻青脸肿不省人事了。
祭酒一面让人去请大夫,一面对着贺令昭怒声骂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要去见贺夫人……”
“你随意。”贺令昭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转头大步离开了。
沈怀章被气的胸膛大力起伏着,他死?死?盯着贺令昭远去的背影,双瞳都快喷出火来了。亏他昨日还?在同曲清砚说,贺令昭虽然恶习不少?但本?性纯良。本?性纯良的人,能把同窗往死?里揍?!
“贺二,贺二,你去哪儿?”赵世恒试图去找贺令昭,但这会儿人太多了,他压根就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贺令昭的背影消失不见。
太学因?贺令昭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侯府里的沈知韫这才想?起来,昨晚想?要同贺令昭说,但没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了——
她叔父这人在学问上十分吹毛求疵,即便是罚抄,他也会逐页看的,所以贺令昭最好不要再想?着让人捉刀了。
但昨晚她忘了同贺令昭说这事,而贺令昭散学后便去了沈家。在沈家用完饭回府后,他便直接睡了,显然罚抄的事要么是被他丢到九霄云外了,要么就是他提前又找人捉刀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今日贺令昭在她叔父面前,一顿训斥责罚是逃不了的。
沈知韫正想?到这里时,就见静兰匆匆从院外进来:“二夫人,不好了,太学来人了。”
沈知韫轻轻蹙眉。以她对她叔父的了解,无论是贺令昭请人捉刀被发现,还?是他忘了罚抄这事,她叔父顶多会罚贺令昭当着他的面多抄几遍,不至于亲自登门才是。
沈知韫有些诧异,当即便带着青芷往前院去了。
沈知韫过去时,恰好遇见管家送人从厅堂里看出来。看见出来的那人时,沈知韫更惊诧了,但还?是得体的行了一礼:“徐祭酒。”
徐祭酒自是认得沈知韫,他颔首做了回应,抬脚朝前走时,徐祭酒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沈知韫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却嫁了贺令昭那样一个纨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