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岳也不知道是刻意假装没听到夏维世那声叹息还是真的是台上的声音掩盖过一切,他专注的望着台上的戏子,对夏维世说道:「大人你看,主角开始出场了!」
「真是──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夏维世自讨没趣,他换了换坐姿,打算姑且看看戏,打发打发时间。毕竟戏班都请来了,不看白不看。
这戏班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团,但各个成员的唱功和演技都在水平之上,夏维世看着看着竟也不自觉入了戏……
……
…………
江。江水。江水滔滔。
滔。滔滔。滔滔江水。
暴雨不断,像是上天为了什么而泣的泪水,透过乌云落至地面,试想藉此平息大地的怒意。大地为什么而怒?上天又为了什么而泣?
乾抬起头,他让雨打在自己脸上,那种刺痛感,让他有真切活着的感觉。
「为什么不让我渡江?」看着自己被綑绑的窘样,夏维世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尹岳,帮我松绑。」
「大人,在雨还没下完之前我是不可能帮你松绑的。」尹岳摇头,他驳回夏维世现在就要渡江的决定。「这时候渡江太危险了,别说到对岸,可能在渡度江过程中就全军覆没。」
小季捎回消息后,夏维世就不顾一切的调度兵力,然后忍着身上的伤,硬是要出征。
那时天气极为不稳定,又是雨又是雪的,几乎让人有了末日的幻觉,可夏维世不管这些,他只在乎欹暮雪是否平安无事。
他以为有温采玉跟着,欹暮雪至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夏维世千算万算,却始终没算到温采玉这样的变卦。
谁会知道,这一切……竟然是温采玉的计画。
小季确认了欹暮驰的藏匿处后,就回归到夏维世的军队里,问他为何不待在那里?其实小季是负伤而归的,而弄伤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千慕。
被敌人发现已是大忌,小季不会笨到还留在那附近。小季已经被发现,夏维世知道欹暮驰一定会快速转移镇定,在这样的节骨眼,他更不能有一丝的犹豫。「胆小就别跟来,我自己去!」夏维世心急如焚,这雨怕是一时半刻都不会停了。这样下去哪还能找回欹暮雪?夏维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念头,但他很快就否决。
不!他会急着渡江只是希望能快点杀掉欹暮驰……没错!就是这样!
夏维世承认了欹暮雪对自己的重要性,毕竟他肯因为暮雪而忘记他身为欹家的事实,可是夏维世却不想直率的表示──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要夺回欹暮雪。
明明是自己赶的人,眼下却又焦急地想要找回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夏维世极爱面子,他不想让人看穿。
找了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焦急,但尹岳和夏维世多年的交情可不是假的,他怎会看不出来夏维世真正忧心的是什么呢?
「……他会安全的吧?」尹岳叹息道。
「谁?温采玉吗?拜託!虽然我也有点担心他,但我相信会来跟我要钱的欹暮驰还不敢杀掉他。」夏维世脸色沉了下来。「会为了钱而挟持人质,想想还真是愚蠢。」就像他的弟弟一样,两人都一样笨一样愚蠢可笑……可是一个是那样的使人厌烦痛恨,另一个却是让人不知所措心痒难耐……
夏维世的脸色又更难看了些,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让欹暮雪走,他就想要杀了自己。
明知道放不下为什么还要顾作可以不要他?心里后悔着,但嘴上嚷的却又是一回事。「如果那傢伙跟着他哥哥跑了,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也不想想他一个奴隶哪里有资格得到自由……」为自己找了个可以正大光明抓回欹暮雪的理由,夏维世的眼神满是一种狂热──渴切把欹暮雪狠狠禁錮在自己怀里的焦躁。
尹岳知道欹暮雪在夏维世心中的地位不同凡响,但他是多么希望夏维世可以冷血到不管欹暮雪的死活。「大人可以不为一个奴隶掛心的。」
「什么?」夏维世停下嘴里的碎碎念,他望着尹岳。「你刚刚说了什么?」
「如果大人你只是生气欹暮雪一个奴隶却得到自由,那么等到属下抓到他时,会马上杀掉他的,用一刀毙命的方法──」
「闭嘴!」
尹岳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维世打断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怒斥着尹岳。若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夏维世想必已经把尹岳杀上无数次了。
「属下一直都很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出此下策。」尹岳不甘示弱,他对上夏维世的双眼。「欹暮雪在大人心中占有多少位置,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尹岳跟在夏维世身边多年,夏维世的心思,他不会猜不到。
「我不懂你的意思。」别过脸,夏维世不愿多提。
「怎么会不懂呢?大人,一直以来你都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欹暮雪的呢?怜悯?憎恨?还是需要属下提醒你,你对他那份过多的在意……」
「我气他太傻太笨太没有自觉这样可以吗!?明明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