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要外出,基本都要准备些东西,加上夏维世的府邸离王宫有些距离,那可不是随便收一收行李就能马上出发的,还要事前规划一下,比如银两有没有带充足、衣物会不会少带了,毕竟天气多变,多注意点也是好事。
只是李崢麒没有想到,在遇见他之前,温采玉早已有浪跡天崖、四海为家的经验,餐风露宿对他而言就是童年,并不是件难事。
因此温采玉听见李崢麒的问题时,不由得笑了出声。「不瞒你说,我打算明日一早就走。」
「欸!?」李崢麒吓得连陶醉在温采玉的笑声里都来不及。「明日一早?这样要我怎么办?」李崢麒外出的经验少之又少,收拾行囊什么的也是随行的人处理,但是那些没有效率的下人总是要准备至少一个月才能真正动身外出,用膝盖想也知道明天一早就出发根本不可能。
「我只好先行出发囉。」温采玉难得的面带微笑,他很喜欢李崢麒孩子气的一面。
「不能等等我吗?」李崢麒问道,像个无辜的孩子。
「不行,我跟尹岳约好了,五天后我就会抵达。」
「五天!?夏维世的府邸离这里很远耶!」以李崢麒以前的经验来看,那至少要十天才会到。但是李崢麒忘了,自己外出总是需要带一堆侍从,加上又是坐轿子出宫,走的也是能让一群人过的大路,自然会拖了不少时间,可是温采玉只有一个人以及几个简单的行囊,若是刻意走绕近路的羊肠小径,要五天后到达的确很容易。
「总之,你要不要跟着过来,那是你的事。」温采玉打了个呵欠,他向李崢麒行了个礼。「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你去吧。」李崢麒哭丧着脸目送温采玉离开,随后他赶紧叫来几个比较熟悉的下人过来。
「大王,这么晚了,有何吩咐?」下人们睡眼惺忪,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个时间,为什么李崢麒还要找他们。
「快!帮我一起整理行李,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跟着出宫去。」
李崢麒只简单的下了道命令,然后和那些共患难的下人们一起通宵熬夜了。
「大王,这些食物路上也有,不用全带。」
「大王……不用连黄金也带上路了。」
「啊……那些衣物太厚重了,大王斟酌带几件就好。」
「不对不对,大王,这么多鞋子带去了也穿不着的。」
「大王──」
温采玉本来想要来李崢麒这边拿遗落下来的外衣,却不经意看到他和几个下人热络讨论外出的样子,不自觉的在门边偷笑起来。
明明都十九岁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凡事都需要别人叮嚀操心。
「这孩子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兴奋过了头。」一个美人站在温采玉身后不远处,她似乎不意外门内的骚动。「一个王,却如此不稳重,想必大臣也能理解,为何哀家不把实权交给他了。」
温采玉收起笑容,他慎重地看着美妇,眼前的人不是谁,正是李崢麒的母亲罗氏。
虽然说是母亲,但实际上是李崢麒亲生母亲的异母妹,李崢麒的亲生母亲本身就比罗氏大上十岁,因此罗氏现年也不过二十七,只比李崢麒大八岁。当初李崢麒的母亲去世后,前王为了让李崢麒享有母爱,便迎娶了罗氏,希望罗氏能给予李崢麒母爱。
这样的事情听在温采玉耳里简直是笑话,年龄只不过差八岁,要对外称姊弟都行,又怎能渴望这样的罗氏能给予李崢麒母爱呢?
温采玉的猜测也没有错,罗氏对李崢麒的确没多少爱,但是看在李崢麒是王室血脉这点,也就只能把那王位给予他坐。
只是温采玉觉得,那只是时间问题,随着李崢麒年龄增长,罗氏一定也在暗中计画着,要来个推翻旧王立女王。
这种事可不能让它发生。因此温采玉才会想赶紧去见夏维世。
想要剷除罗氏的势力,夏维世的力量缺一不可。
「太后也别过于操心,大王的一举一动,我们这些大臣都会帮忙看着的。」温采玉最初是在罗氏麾下,因此罗氏信得过他,她还不知道温采玉已经在私下和李崢麒有过协议,要协助他成为真正的王。「当然,大王若能越来越不务正业,自然是好事。」温采玉刻意压低声音,他露出连自己都厌恶至极的,讨好的微笑,只为了不让罗氏对自己的忠诚起疑。
「是吗?那可有劳大臣了。」罗氏端详着温采玉,她似乎在确认着温采玉是否依然心向着自己,可是最后却又像是害怕着什么,躲避了温采玉的注视。「很晚了,听说大臣明早就要出发到夏维世那里去,赶紧歇息吧。」
「是,太后也请尽早就寝,毕竟──」温采玉看着罗氏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那种复杂的情绪在两人之间交流。「采隐不在的夜晚,很难熬的,赶紧入睡,就不会长夜未央了。」
「你──」
不等罗氏变脸,温采玉自己识相的赶紧走人,他冷着一张脸,眼底透着对罗氏的恨意。
「害死了采隐,你还以为天下会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