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浴池里,夏维世臭着脸看着身边服侍自己入浴的几个丫鬟。
女孩们知道夏维世的视线在她们身上打转,因此各个都低着头,说什么也不敢和夏维世有眼神上的接触。虽然夏维世长得一表人才,地位更是位高权重,但是大家都很明白,年纪轻轻就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男人,不是兇恶非常,就是冷酷无情,这样的一个人,不要多有纠缠才好。
更何况大家也都看到了,面对藺若兰的死,夏维世丝毫悲伤都没有,这也让所有女孩们害怕,毕竟她们都曾经羡慕过若兰可以受到夏维世的宠爱,谁知道这份宠爱的最终结局,竟只是夏维世的冷淡与无可奈何的早逝。
「……我很可怕?」看到女孩们的胆怯,夏维世打趣问道。
「不……一点也不怕。」为首的少女冒着冷汗。
「得了吧!看你们的反应,说不怕是骗人的。」馀光发现欹暮雪进来了,他露出明显的笑容。「你们通通都下去吧!」
「是!」女孩们赶紧走了出去,但有一个留了下来。
「不是说下去吗?」夏维世挑起眉,他对这女的有印象。「我记得你。刚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奴婢想要为大人擦背。」女孩低下头,她露出靦腆的笑容。
「你想要这么做,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看到那女孩的笑容,夏维世想到自己初次拥抱藺若兰时,她也曾这样笑过,可是之后她就再也没那么笑过了。
现在想想,或许藺若兰会有这样的改变,不过是为了要让自己把她跟其他一般的女人区隔开吧!
通常男人都会注意到最不平凡的女人,而坚强的女人总是最不平凡的,所以……是不是藺若兰的坚强,有一部分是为了迎合夏维世呢?
夏维世没敢再往下想,他怕再这样猜测下去,他会开始同情藺若兰,然后后悔对她的见死不救。一个不容许失败的人就该昂首往前,不该回望过去,也不能一直后悔,正因如此,夏维世才要自己不可以多想。
他自己已经下了定论的事,就不许有被推翻的时候。
「谢谢大人。」女孩羞赧的走到夏维世背后,开始为他擦背。
尹岳这时也来到了浴池,他首先看到的画面就是有个侍女正在替夏维式擦背,而欹暮雪就乾站在旁,不知所措。「大人,如果不需要欹暮雪的话,属下这就──」见夏维世也不需要多一个欹暮雪来服侍,尹岳想着那就乾脆不要让欹暮雪杵在这里碍眼了。
「不需要。」夏维世看着欹暮雪,他道:「就让他站在那边就好。」
「啊!?」尹岳不懂夏维世的用意,可是他一向不质疑夏维世的决定,因此他虽然感到疑惑,却还是照办了。
「只、只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吗?」尹岳感到吃惊。事实上,就连欹暮雪也不敢相信工作内容竟然会这么简单,他有点慌张,深怕是不是夏维世又要恶整自己。
「怎么?叫他过来站在这里有错吗?」夏维世问道。
「不,并不是,只是……」有点奇怪。一般人会没事要自己仇家的儿子来给自己看看的吗?尹岳实在不明白夏维世在想什么。
「……咳嗽有好点吗?」
「啊!?」尹岳花了几秒才知道夏维世这时候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不说话?」夏维世没有听见欹暮雪的声音,他又再问了一次。「咳嗽有好点了吗?」
「是的,託您的福。」欹暮雪这时才会意过来,他赶紧九十度鞠躬。
「不需要用敬语。」
「欸?」
「对我,你不需要用敬语。」
「……是。」欹暮雪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夏维世要这样对待自己,他满脸疑惑。
别说欹暮雪了,就连尹岳也不懂。看两人脸上的疑惑越深,夏维世的笑容就更大。他们越是无法想像他会怎么做,他就偏要那样做。见他们越吃惊,他就越可以从中获取更大的乐趣。
夏维世也许在人人眼中是个冷酷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可是他却出乎意料的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怎么?我看起来吓人?」夏维世觉得趣味极了,比起杀人,他更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的恶整而无措的表情。
「不,没什么。」尹岳低下头,他觉得疑惑。
以往夏维世心情再好,都从未给人如此明显的感觉,可现下的他,怎么看都知道他在高兴,可高兴什么,却又令人匪夷所思。
「那么你呢?我看起来吓人吗?」看向欹暮雪,夏维世问道。
「不,并没有。」跟着低下头,欹暮雪虽然觉得这样的夏维世没有原先那样可怕,但他可不敢随便松懈下来。
「喔?两个都觉得我不可怕,却又不敢看我?」夏维世挑起眉来,他站起身。「喂!擦背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小青。」小青站起身,她也低下头。
「我很可怕?」
「不,怎么会呢?」
「哈哈哈!你们都说我可怕,却又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