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若兰搀扶着欹暮雪来到奴隶的住处,这条路藺若兰走的毫不迟疑,彷彿她一直都住在那里一样,而事实上,在被夏维世宠爱之前,她也的确是奴隶的身分。
「虽然作为奴隶,你已经很认命了,可偏偏大人不喜欢你,要找你出气。」藺若兰知道夏维世是在报復,是在迁怒,可她不会告诉欹暮雪这些,她有种预感,那些话并不适合现在说出口。「我虽然能够护你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欹暮雪保持着沉默,刚刚呛了水,他整个人都还昏昏沉沉的。
「啊!暮雪你怎么了?」同为奴隶的顏旎看到藺若兰搀扶着欹暮雪回来奴隶的住处,她上前担忧的问道:「不会又是大人──」本来又想要抱怨夏维世的坏脾气,但顏旎顾忌藺若兰的存在,也就没把话说完了。
藺若兰当然知道顏旎想说什么,她只是点点头,轻声道:「他刚刚呛到水,现在四肢发软,衣服也都湿透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衣物可以给他换。」
「是的!」顏旎頷首,她连忙跑去取欹暮雪可以穿的衣服。
房内只剩下欹暮雪与藺若兰,房内的气氛有些僵。
「咳……谢谢你了。」欹暮雪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艰涩道:「救了我两次,你是好人。」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单纯还是蠢。」藺若兰没好气的叉着腰,她用手点了点欹暮雪的额头。「你啊!被我利用了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想藉由救欹暮雪的举动来吸引夏维世罢了。
「不管怎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是不会变的!」欹暮雪笑了笑,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敌意。
看到欹暮雪毫无杂质的笑容,藺若兰抿嘴而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变。」
「欸?」欹暮雪不懂藺若兰的意思,他涉世未深,当然不明白藺若兰话中的意思。
「保持你现在这份纯真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有太多的感情,对你、对任何人,都是好的。」藺若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正因为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所以藺若兰才更希望欹暮雪不要变。「只要你不变,微笑就不会灭。」
「对不起,我实在不懂你的意思……」欹暮雪苦笑,他不了解藺若兰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
「你不懂也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懂。」藺若兰拍拍欹暮雪的肩,她轻笑。「你的纯粹,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所以,哪怕是为了我的自私也好,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世俗给污染。」
「那个──」还想要再跟藺若兰好好聊聊,欹暮雪这才发现藺若兰在跟自己说话时,人已经逐渐走离房间。
「难怪刚刚声音会越听越遥远……」搔了搔头,欹暮雪傻笑。「可是话说回来,她真的是好人。」
想起刚刚藺若兰搀扶自己时,那身上淡淡的香气以及她看待自己时,温柔而坦率的眼神,欹暮雪不由得对她有好感。
「或许,可以和她结交……成为朋友。」
欹暮雪笑瞇瞇的,他不仅忘却了刚刚呛水的痛苦,就连顏旎回来要他换上乾衣服他也没听见。
想起来,这或许就是欹暮雪的初恋。
一场短暂到欹暮雪连察觉自己感情的时间都没有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