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方面的,她说脑科学,神经医学方向的。总之他们就一直聊人的脑袋。她告诉老范变态的脑子是什么情况,人为什么会有控制不住的欲望,为什么成瘾等等。”
“范哥喜欢听这些?”冯安平有些懵。
刘施阳白他一眼:“当然不。老范就是觉得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挺新鲜。明明害怕得要命,还试图找办法求生。她卖弄她的知识,老范就看戏呗。”
“哦哦,那这个明白。”冯安平知道范志远,他杀人前喜欢逗弄猎物。
“他们聊了很久。最后老范就故意问她,你说变态是因为脑子有病,那变态杀人要坐牢吗?他说他今晚必须杀个人。雪人就说要坐牢的,得看精神状态,清醒的时候杀人,判重罪,去坐正常人坐的牢。不清醒的时候杀人,就去精神病院坐牢。反正都得关起来。但是还有一种,是不需要坐牢的。”
冯安平竖着耳朵,知道这里应该是钟敏死里逃生的转折点。
刘施阳顿了顿,道:“她说还有一种情况是不需要坐牢的,就是没有受害者,没人报警,不被抓到。”
“她是想表态杀了她范哥也逃不掉,但是放了她她不会去报警对吗?但这样范哥也不可能就信她呀。”
“当然。”刘施阳道:“老范就戳穿她了,说她东扯八扯,是不是想让他放过她?她没正面回答,却说希望彼此建立一些信任,找到一个对彼此都好的解决办法。原话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这么个意思。老范当时就觉得她特别会说话。”
冯安平点点头,雪人确实很会说话。他之前一直以为雪人是范志远生活里的好友,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还真不知道当初有这么一回生死关的交手。“范哥是怎么同意的?”
“老范让她自己提一个解决办法,他说他今晚必须杀一个人。”刘施阳道:“雪人沉默了很久,她说她知道一个人,住在一个废屋里,孤身一人,没有手机,没有朋友,有些智障。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报警,不会有人坐牢。”
冯安平不知道从前的雪人怎样,但现在的雪人,确实做得出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这种事。
“老范说他不会冒险出去找这么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风险太大。他觉得还是杀掉雪人最方便。雪人就说她可以带路,她很了解那个老头的情况,现在这个时间一定在废屋。老范问她怎么能这么肯定,她说她经常给那老人送吃的,她帮助他,还试图帮他治病。那老头有好转了,偶尔还能说两句话。”
冯安平纵使知道雪人的无情,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她善良地帮助一个智障流浪老头,然后为了自救,要带杀人狂去杀他?”
“对。所以老范就觉得很有意思。他问雪人,她有没有看过自己的脑袋。雪人说看过,可惜只是一个普通的脑子,比不上某个人。她说她继承了她爸爸的好基因,她努力认真地学习,乖巧听话,心里反感但还是努力顺从,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父亲的关爱,但是她的期望永远落空,她的自尊永远都在被贱踏。她很羡慕老范,如果她能跟老范一样变态,她大概已经可以杀死她爸爸了。但她不敢,她也舍不得。她很痛苦,她恨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脑袋有缺陷的人。她爸把那人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却把她当成垃圾。”
“那不是跟范哥的情况很像。”冯安平道,“她是不是从范哥嘴里套了话,故意这么说的。”
“不是。”刘施阳知道雪人的情况,冯安平却只是略知一二。刘施阳道:“雪人身世确实就是这样。她嘴里的简语简教授,就是她亲生父亲。”
“哦。”冯安平平常听得一些,一知半解的,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总之,老范就带雪人出门了。为了防止雪人逃跑,他把她的脚绑着。他看得出来雪人非常害怕,但路上她没有试图求救或逃跑。当然老范也没给她机会。他们就去了废屋,见到了那个流浪老头。老范让雪人把那老头杀了,说只有这样,雪人才不会去报警。因为她也成为了杀人凶手。雪人就去了。老头认得雪人,还对她笑,对她很信任。雪人把他勒死了。然后雪人和老范处理了现场,他们把尸体运回了铁屋,雪人一直没哭。老范问她想怎么办。雪人就只是发呆。他们在铁屋那住了两天,雪人洗了澡,吃了饭,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伤的痕迹也下去了一些。雪人的精神好了,她给老范列了一张清单,她想要的东西,手术刀、酒精还有一些别的医用的东西。”
“她把尸体剖了?”冯安平想起现在钟敏会干的事。
“对,她剖开了老头的脑子,还拍照做了笔记,解剖研究认真学习了一番。然后她大哭了一场。老范让她把尸体留下,放她走了。他说尸体留做她杀人的证据,而她的表现,为她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居然是这样。”冯安平道:“后来他们又混在一起了,就一起做生意?”
“差不多吧。里面好多细节,讲不完。”刘施阳道,“总之,雪人这个人,也不是正常人。她吃药的。”
“吃什么药?”
“让自己变聪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