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看了我,我很会揉面。”
“我来。”
她的手臂跟他的挨在一起,形成了视觉上的冲击与对比。
肤色。
力量。
截然不同。
她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将面团交给了他。
他的确是聪明的学生,一开始或许有些生疏,之后越来越熟练。这面团在他手掌之下,如此的容易揉搓。
有他帮忙,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简单,效率也更高。
郑晚看他的西裤上都沾上了面粉,她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她觉得好笑。
笑声也引来了他的侧目。
看着这张严肃的脸,郑晚也有了恶作剧的心思,伸手沾了点面粉,笑盈盈地在他高挺的鼻子上点了一下,顿时他看起来也滑稽了许多。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在他脸上作乱,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生动。
严均成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人贴得更近。
她低低地喊:“把我毛衣弄脏了。”
他却不放,脸上、眼里都是淡淡的笑意,郑晚挣脱不开,也随了他,低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害我。”她说,“才买的毛衣。”
突然。
门口传来嘎吱一声,惊动了相拥中的二人。
老房子的结构便是这样,站在门口能直接看到厨房。
猝不及防,郑晚偏过头抬眸看过去。
郑思韵跟严煜站在门外,两个孩子都瞪圆了眼睛,跟傻了呆了一样看着这样一幕——
阳光正好。
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搂着怀中的女人,女人依恋地靠着他的肩膀,亲密无间。
严煜一手提着郑思韵的书包,整个人跟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然为什么他看到了……叔叔在笑??
等等,叔叔鼻子上是什么,面粉?谁这样胆大包天?
叔叔的手搂着谁?
严煜条件反射,猛地闭上了眼睛——他瞎了,失明了,他什么都没看到!!
郑思韵虽然是走读生,可她中午也不会特意赶回家吃饭。
今天纯属偶然。
她们初三在四楼,下楼时学生太多,她一不小心崴了脚,赶忙去了医务室,还好校医没下班,简单帮她看了下,问题不大,只是有些红肿,这两天要注意休息,也要涂抹药油。
她只能一瘸一拐地往校门口走去。
这也没赶上回家的公交车。
正当她认命,准备蹲在花坛边等下一趟公交来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身旁。
严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扶着她上了车。
如果不是知道严煜是严叔叔的侄子,郑思韵说什么都不会上他的车,更不会让他帮忙拿书包扶她上楼。
她想,严煜说得对。
她妈妈肯定是会嫁给严叔叔的,以后就都是亲戚,少不得会走动会来往。
谁知道,就撞上了这一幕。
郑思韵完全呆怔了。
实际上,郑晚跟严均成并没有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他只是搂着她,她也只是靠着他的肩膀。
只是相拥而已。
可对于郑思韵来说,她只见过爸爸这样抱过妈妈,也只见过妈妈在爸爸面前露出这样满足幸福的笑容。
也是这一刻,她才无比清晰地、真正地体会到。
她的妈妈永远还是她的妈妈。
可她的妈妈也会成为别人的爱人。
郑晚愣了几秒。她很快回过神来,从严均成怀中退开,神色如常地快步走到门口,语气一如之前的温和关切,“思韵,中午回来怎么没跟妈妈说一声?”
她注意到了女儿不自然的站姿,心里一紧,顾不得其他,蹲下来,仰头焦急地问,“思韵,你怎么了?”
“没事啦妈。”郑思韵弯腰要扶起妈妈,“就是崴了一下,没什么事,校医阿姨给我开了药油,一日三次涂抹,过两天就好,阿姨说没伤到骨头,您别担心啦!”
严均成走过来,扶住了郑晚,低头扫了一眼,沉声道:“去一趟医院吧。”
郑晚也是这个意思,忙点头,“对,还是要去医院,去拍个片子。”
郑思韵很无奈:“真的不用啦。”
“不行。”
郑晚只恨不得现在就拿钱包带女儿去医院。
严均成阻止了她,提醒:“孩子还没吃午饭,吃饱了再去也不迟。”
郑晚这才看到已经沦为了优秀背景板的严煜,只几秒钟,她就反应过来:是严煜送女儿回来的,他还拿着女儿的书包。
她略懊恼,面上却不显,温声道:“是严煜吧?快进来,别冻着了。”
严煜定住。
他不敢动,嘴唇嗫嚅,“您、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