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作战过程中,一直都紧跟在慕容鹉身后的迪诺佐,这时也渐渐的从亢奋中清醒了过来。他抚摸着腰间那柄已经卷了刃的马刀,有些恍然如梦的柑桔。鲜血!烈焰!这一切一切彷佛都只是发生在朦胧中,他把自己的双手凑到了眼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相信,就是自己的这双手,居然杀了这么多人。他敢打赌,就算是那个以前在基地的老酒馆中,喜欢吹嘘自己杀了几十,甚至上百个人老海盗可能都没有今天一天所收割的人命多。
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以前的人命也背了不少了,可从来就没有象今天这样,陷入到疯狂的杀戮当中。他不过是目睹了远征军铁血无情,毫无怜惜的杀戮以后,他脑子里面就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一般了,就这样跟着身边的这些士兵奋力的冲杀了上去。他回头看了看已经沦为一个大火葬场的塞维里亚,在自己的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本性吧,连数年的海盗生活都没有引发出来的本性!”
“迪诺佐。”一听到慕容鹉这很有特色的呼唤,迪诺佐马上就停止了自己的乱想,条件反射式的应道:“在!将军,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言语中已经不只是用尊敬来形容了,应该说是崇敬,甚至是膜拜才对。迪诺佐已经彻底被远征军征服了,包括他的整个身心。
在这场杀戮中,他虽然脑袋发胀了,可意识还是清醒的。目睹了自己身边那些远征军士兵的动作,迪诺佐都有些错觉了,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也许他们是传说中那些炼金师组装出来的奇妙机器。从他们的身上,迪诺佐几乎都找不到什么缺点,也许唯一的缺点就是完美的不像人类了。
没有恐惧,在面对无法避免危险时,他们争先恐后,最开始血洗兵营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没有贪欲,在船上的动员大会上,慕容鹉已经放开了不准掳掠这条军规,也就是说,放任他们抢夺,可在塞维里亚的这整个的行动过程中,迪诺佐曾经目睹过一箱金币泼洒在这些士兵面前的情况,可是这些士兵却彷佛是视若无睹一般,只是向前,向前,一心完成自己的任务。连男人起码的欲望,他都没有看到,死在远征军手上的,可有不少是年轻貌美的少女,不少从服饰上还是贵族。但这些到了远征军的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该杀的杀。遵守纪律,远征军的士兵几乎是令行禁止,只要是慕容鹉下令,迪诺佐很肯定,就算前方是火山,这些士兵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反之,慕容鹉不让他们动,就算是烈火加身,也不会有人乱动分毫!所以,迪诺佐是彻底的服了。
慕容鹉没有看到迪诺佐眼中的神情,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把你的斥候小队拉出来,进行警戒吧,和凌晨时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着领命而去的迪诺佐,慕容鹉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只是笑笑而已,因为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恐惧,恐惧是什么,战场上面越死怕死的人,往往还死的越快,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们已经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他带来的这些人中,家中独子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的。林风更是保证了他们家人的安全,以及生计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有什么怕的。
至于贪欲,笑话,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过回去了,就算如果能回去了,林风还不对这些人大肆封赏,何苦现在就装着那些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防身的东西到处乱跑!慕容鹉下的那张允许令,其实是针对远征军中现在仅有的几个外籍士兵。而最后的那个人欲吗!就在最后的那数百骑中,每个后面都背着一个不断蠕动的大黑布袋。慕容鹉明白,经过这么久的航行后,自己的士兵的确是憋坏了。可要是在塞维里亚这座处于战争状态,万全就是别国控制的城市里面白昼宣淫,那慕容鹉自己都会骂自己,纯粹找死!还有军纪吗,这也没有蹊跷的,汉国军队的军纪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是远征军中,也有军法官的存在。
现在慕容鹉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的这些手下好好的落下脚。虽然这一上午只是杀戮而已,但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哪怕是经过了严苛训练的远征军,慕容鹉明白,都差不多是外强中干了,而那几个外籍士兵,慕容鹉都能看到他们在马上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刚刚在塞维里亚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口气撑着,并不怎么觉得。可现在这样一松弛下来,各种现象马上就明显了。在这种情况下,远征军的士兵们还是牢守以前的训练,不断的有士兵落到后面去扫除大队人马留下的痕迹,万全清除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拖住后面可能的追兵一段时间,好让远征军有个喘息的机会。
迪诺佐那边很快有了消息,他们在血洗塞维里亚时候,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是没拿,不过有了事先的命令,地图,文献之类的东西,倒是拿了不少,这些东西分量轻,但是起的作用可比那些笨重的东西大多了,特别是现在迪诺佐手头上的这张地图,就是一个喜好旅游的贵族所绘,他的精密程度甚至比军方的地图还要详细一点。有了这张地图再来找休息的地点,完全就和按图索骥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