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道:“明儿一早,交接完毕,你就带兄弟们快马返回龙家寨。”
龙作作一怔,这可不在刚才他们俩商量的范围之内。
龙作作道:“那你呢?”
李鱼淡淡一笑,脸上浮现出圣母一般的光辉,照得众人自惭形秽:“罗一刀志在于我,我留在镇上,吸引他的注意,等他发现上当,你们早就回到龙家寨了!”
众人一听,齐齐反对。
“不行!”
“那怎么成!”
“我们不会抛下大把式的!”
“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李鱼赶紧伸手安抚:“我又不傻,我会伸着脖子等着挨刀?”
李鱼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道:“这镇上今晚进了马匪,必然加强戒备。罗一刀只能是等在镇外,不敢再冒险进来。可是……”
李鱼得意地一笑:“等接货人在官兵护送下前往大震关的时候,我也跟他同去。只要进了大震关,除非罗一刀攻得下那座雄关,否则他奈我何啊?哈哈哈哈……”
李鱼大笑一声,摸了摸下巴,还没胡子呢,气势未免不足。
李鱼又咳嗽一声,道:“罗霸道能带着几百上千的马匪,天天等在路上?再说了,我一个人,哦,再加上无环,行动也方便。我在双龙镇上混几日,大震关里混几日,悄无声息地就走了!他上哪儿找我去!”
李鱼在心底里又悄悄地跟了一句:“悄无声息地我就去了长安啦!无环这兄弟仗义,正好带他一起走人,你们上哪儿找我去?哈哈哈……”
“不行!”
龙作作杏眼圆睁,留在镇上?跟那个每天夜里都不回客栈,挨家青楼妓坊风流放浪的山西常家的接货人一起鬼混去不成?
龙作作道:“我们龙家寨,从来就没有过舍了大把式,自己逃命的好汉!要走一起走!”
李鱼忙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
“我不听!”
龙作作用马鞭向魏岳、冯明周、慕子颜、李宝文等人一指:“你们,看紧了大把式,断然不许大把式独自留下冒险!”
这是表忠心的时候啊,就像给领导提意见,拍着桌子骂领导废寝忘食勤奋工作,熬坏了身子一样,领导是不会对你怀恨在心的。被点到名的几个人立即冲到李鱼身边,把他牢牢困在中间,虎视耽耽。
李鱼好不容易想出的“出长安计”眼看又要毁了,不禁气极败坏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大把式!”
龙作作道:“货已经运到了!你的差使已经交了,接下来,本姑娘说了算!”
龙作作提着马鞭往外就走,到了门口回眸一望:“今晚,你就宿在这里,魏岳,你们几个,睡觉也得睁一只眼,咱们这位大把式,心眼儿多,可别叫他给溜了!”
魏岳等人齐齐应道:“是!”
睡在这里?等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李鱼想想都怕,赶紧叫道:“一定要睡在这里吗?我回房行不行?”
龙作作横了他一眼:“我的住处已经毁了,你回房,我睡哪?”
李鱼一呆:“啊?”
龙作作霸气地一扬手:“你的住处,本姑娘征用了……”
龙作作扬长而去,李鱼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魏岳搓搓手,殷勤地笑道:“大把式,您睡炕里头吧,那边儿热乎!”
李鱼看看尽忠职守地把他围在中间的几个人,再看看没事儿似的站在一边,毫无作为的铁无环,只能勉强挤出一副笑脸儿,默默点头。
“郁孤台下清江水, 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长安,长安,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过大年
山西常家安排在双龙镇的接货人半夜被人找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两条腿软得跟煮熟了的面条儿似的,消耗实在不轻。
瞧他那酒色过度的样儿,李鱼还真担心他是个酒囊饭袋。不料常家派出的这人虽然好色无度,可是关于生意上的打理安排倒真是一个行家里手,听人说明情况后,不但迅速做了验货交接,还连夜支付了银两。
这镇上有民壮的管理衙门,首领大多由里正一类的乡镇级别官员兼任,所在建有可以防马匪攻打的坚固围墙、箭楼,内有银库、武库等,既是配合大震关的地方军事机构所在地,同时也兼替过往商贾保存贵重货物和银钱,从中抽些利水。
一切安排完毕,那人又把皮货全搬进去,并使钱请民壮派人前往大震关,联络他早就疏通好了关系的大震关将领前来接应。
至此就不用龙家寨的人再操心了,李鱼做主,龙作作也同意,直接把七挂大车也都扔在了双龙镇。常家的接货人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先寄放在这里,免得拖累大家返程的速度。
早上,大家吃了一顿早饭,晨雾还没散尽,便快马加鞭,离开了双龙镇。
李鱼不想去,真的不想去啊,可是被四五个很好心地把他围在中央的汉子裹挟着,李鱼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