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做了两手准备,此刻也须见机行事。任怨同样做了两手准备,此刻早将供词看完,却依旧一副端详姿态,心中暗暗思索:“不出老夫所料,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那庞妈妈既在他们手中,果然屈服了。”
李鱼手中有庞妈妈,任怨手中也有荆言和李扬、白乾三个人人证,这官司还有得打,但任怨真正在意的事不在局内,而是李鱼下在局外的那一子,就是那一子,搅起了漫天风云,看看庭下那些观审的“百姓”吧,哪有一个是真的百姓。
任怨有心放弃,但仍不甘心,所谓见机行事,就是因为事情充满变数,既然不死心,那就……继续撑下去,万一庞妈妈到了公堂,再来个翻供,那么……事情的转机或许会令事态柳暗花明。
想到这里,任怨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来啊,传双方人证,当堂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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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翠台里,荆王李元则殿下一夜好睡,这时候起来,只觉神清气爽。
阳光满屋,草木芬芳充溢鼻端,鸟雀悦耳的鸣叫声清晰可闻,想起昨夜风流一场,个中滋味,难以尽述,回味起来,李元则不由满意地一笑:“任元老,真本王知己也!”
虽然他没有向任怨说过自己的喜好,但任怨应该是向他身边人打听过了,所以昨晚给他准备的美人儿可不是风尘味儿浓郁的女子,那种女子纵然十分的美丽、十二分的会取悦男人,技巧娴熟,风情万种,对荆王殿下来说也是索然无味。
因为,美女对荆王殿下来说,是最容易得到的一种资源。尤其是风尘女子,只要有钱,谁都能得到,荆王殿下当然不差钱。所以,荆王殿下的“思想境界”提高的很快。
荆王殿下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娱悦,是精神层面的享受。肉体的接触只是一种形式,他喜欢看美人困窘、羞涩、悲伤、痛哭,愤怒,从中得到莫大的满足……
当然啦,如果是两情相悦、彼此投契的灵欲交流,让美人儿滚烫的脸颊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听她娇喘细细,那也是一种极大的满足。问题是,他要得到女人容易,要得到这样一个肯将身心奉献的却难,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昨夜任怨送他的女人就算不是良家,也一定不是青楼中女子,她那种真实的害怕、羞涩、不情愿,却又迫于他的淫威,不得强颜欢笑,曲意奉迎,都是非常真实的表现。
当然,她的容貌、身体与那特别的风情,也令李元则无比满意。所以,一夜好睡的荆王殿下醒来后就有些回味无穷了。只可惜因为这种女人都是强迫或半强迫得手的,他不敢留那女人同榻而眠,万一碰上个不怕死的,性命堪忧啊。
这一来,荆王殿下就觉得不够尽兴,食髓知味的荆王迫不及待要再见任太守,因为任怨可是说,每天都可以让他尝鲜。荆王殿下这一想,就更是蠢蠢欲动了,就想不等任怨邀请,主动前往任府。
下午饮饮酒,晚上正好寻欢作乐,纡尊降贵也没什么,应该“礼贤下士”嘛!这样一想,荆王殿下连早……午饭都省了,只叫人拿了些温茶进来,又进了两碟点心,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人备车,赶往太守府。
此时,太守府的人已经赶到都督府,提审庞妈妈。
都督府的武卫兵卒早得了武都督吩咐,也未刁难,便去牢里提人。
两个兵卒挟了庞妈妈往外走,犹自懒洋洋地聊天。
其中一人道:“任胖子这一遭,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他对咱们都督一向也还恭敬,并无什么嫌隙,大都督何苦为难于他?”
另一个兵丁嗤笑道:“你懂什么!大都督去年本述职于京,天子就询问过利州情形,尤其是任胖子在利州的所作所为。你想,天子如果没听到什么风声,会这么问?既然天子听到了风声,大都督有必要为了他而欺君?”
先前的士兵“啊”了一声,道:“难不成天子早就有意……”
另一个士兵打个哈哈道:“这就不晓得了,应该不会吧,否则大都督早动手了。不过天子既然听说了他的一些传言,必会有所调查,如果天子查到了什么,大都督也没必要庇护他不是?”
庞妈妈被二人挟在中间,竖起耳朵听着二人对话,她先前已被李鱼的话先入为主,再加上这二人说武都督应该并不是刻意针对任太守,只是天子既然有所发现,也没为他遮掩的交情罢了。
这样一说,更加合乎情理,庞妈妈也就信之无疑了。两个兵丁说了这几句话,似也发觉不宜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情,二人便纳口不言了。
庞妈妈被人押解着从牢房往外走,路过中庭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便装中年人负手走在中间,旁边走着武士彟,身形微微侧向此人。
两个兵士押解着庞妈妈从他们不远处走过去,恰听见那人说话:“呵呵呵,武都督说话真是风趣,难怪太上皇和皇上都喜欢你。咱家……”
双方交错而过,后边的话庞妈妈就听不到了。但只听了这一句,庞妈妈心头就猛地一振,那人白面无须,声音阴柔,可她初时也并没有多想。毕竟太监这种生物,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