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笑道:“眼睛当然长了,却只长了一双在脸上,屁股上是没有的。”
华姑听他揶揄,也知是自己理亏,从府里好不容易窥空逃出来,仓慌间把人撞了,因此瞪他一眼,不再理论,起身就要跑,刚刚跑出两步,却又止步回身道:“喂!屁股上不长眼睛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位青衫姑娘,瓜子脸,眼睛像月牙似的,笑起来很甜的姑娘,往哪里去啦?”
袁天罡眼珠一转,笑道:“姑娘我倒没有见过,只见过一个海棠果儿般的圆圆脸的小子,眼睛也蛮大的,不过却是有眼无珠,不晓得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
华姑大怒,叉起腰,唬起小脸儿道:“你是在说我吗?”
话犹未了,武士彟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畜牲,不听为父教训!谁叫你跑出来了,把她给我带过来!”
华姑扭头一看,就见中门大开,父亲武士彟与母亲杨氏带着哥哥姐姐一起迎了出来,训斥了华姑一句后,武士彟就匆匆迎向荆王的车驾,李伯皓向华姑走过来,耸了耸肩膀,一副“跟我回去!不高兴跟你爹讲”的神气。
华姑撅了撅嘴儿,又瞪了袁天罡一眼,道:“都怪你!”父亲当面,她是跑不了,只得怏怏地向父亲身边走去。
此时,荆王殿下的轿帘儿缓缓地卷了起来,荆王李元则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闲人柳下
荆王李元则在车上站定,武士彟立即趋前几步,含笑长揖:“利州都督武士彟见过荆王殿下!”
荆王李元则从脚踏上走下来,笑容满面地上前挽扶:“哎呀呀,大都督免礼,免礼,快快平身。”
武士彟微笑站起,肃手引见道:“殿下,这位便是拙荆杨氏。”
杨夫人盈盈一福:“妾身见过荆王殿下!”
武士彟又道:“这是犬子元庆、元爽!”
武元庆和武元爽上前见礼:“见过荆王殿下!”
武士彟一一引荐,神态从容。他是一方封疆大吏,李渊未做皇帝前,与他是称兄道弟的交情。李世民登基后,他也是一方重臣。而李元则不过是李世民二十多个兄弟中的一个。
普通人眼里,一听说某人是王爷,是皇帝的亲兄弟,怕不得诚惶诚恐,但是到了武士彟这个级别的人物,还真未必把他太放在眼里。当然,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李元则含笑接见,不时说着免礼,一双色眼则睃来睃去,看得眼花缭乱。
“嗯,这就是父皇亲自赐婚给武都督的那位杨氏夫人了?真如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儿,够味!”
“咦?这小娘子也不错!她是武家大闺女?和杨氏夫人俏如一对姊妹花呢,嘿嘿……”
“这华姑是二丫头?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必是一个美人儿!”
李元则这位王爷满脑子就只有裤裆里那点事儿,转的那点念头龌龊不堪。可他又不好紧盯着人家的女眷看,只好一边应付着武士彟的慰问,一边见缝插针地这人瞟上一眼、那人睃上一眼,眼神飘飞,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接到消息晚了一刻,忙也收拾停当赶来迎接的杨千叶带着墨总管、冯二止也到了。李元则一见,心中又是一荡:“武家真是养了好几朵奇花啊,一个个瑰丽非凡,此女尤其出众。刚还说那武顺与杨氏明明是母女,却似一对姊妹花,这真正的姊妹花就到了。”
只是……
想到武士彟乃一方军镇重臣,不是任他揉捏的小吏,李元则不禁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一朵朵的花儿,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李元则心有所思,这一声叹气下意识地就溜了出来,而非在心里叹气。
此时,武士彟刚刚问到:“圣上龙体可康健否?”
李元则一声叹息,武士彟不由一怔,有些紧张地道:“怎么,可是圣上龙体有所不适?”
“嗯?啊?唔……非也非也,本王是因为一路舟车,过于疲乏,有些胸闷气短,出了口大气,呵呵……”李元则情急智生,匆忙应付过去,暗暗惊出一丝冷汗。
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说皇帝身体很好?那你叹什么气,皇帝身体康健,你很遗憾么?说皇帝龙体不适?李世民明明活得活蹦乱跳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经这一下,李元则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只得把目光从那花儿般娇俏的一张张面庞上挪开,收敛心神,专心与武士彟说话。
李元则把袁天罡也介绍给了武士彟,袁天罡的声名此时在民间尚不如何彰显,但官面上许多人家却是知道这个人的,尤其是他本就是在四川为官,巴蜀一带的官宦人家尤其知道他的威名。
华姑一听此人是袁天罡,不禁有些惊奇,偷偷瞟他一眼,心道:“此人据说也是个通晓神仙术的,却不知他和李鱼哥哥谁更厉害。以我看,一定是李鱼哥哥能耐一些,有机会得让李鱼哥哥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欺负我,哼!”
恰在此时,袁天罡笑微微地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华姑心头一跳,急忙转眼他顾,装出一副烂漫天真的孩童模样,心想:“他看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