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摇头道:“他的野心,应该没那么大。究竟怎么想的,实在叫人猜不透。啊,夫君到时候把李鱼带上吧,夫君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又是咱们家二丫头的救命恩人,彼此亲近。如果任怨有什么鬼心思,没准李鱼能帮你看出些什么来。”
武士彟点点头,但李鱼去外面赴宴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是来自己家,那可得思量思量了。
武士彟现在不大愿意请李鱼上门儿,因为此番出游,他发现他那俊俏小姨子,似乎对李鱼颇有兴趣的样子。不过,他对李鱼并无成见,只是出于一种我家的小白菜,不能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的男人心态,不想给他和杨千叶制造见面机会。
武士彟心中那棵水灵灵的小白菜,此刻上着绮裳,下着罗裙,恰好是上绿下白,一身内室小衣打扮,衬着她那奶白如润玉的肌肤,柔腴性感的身段儿,真是说不出的可人儿。
妆匣内有隋宫秘传的护肤佳品,墨总管为了尽可能地让小公主享受公主待遇,可真是特别的用心。这套玩意儿是墨总管寻访到当年在隋宫中专为皇帝的三千佳丽制作上好妆粉的匠人调配出来的。
杨千叶对镜梳妆,长发如瀑。墨白焰则侍立在珠帘之外。
这一辈子,对大隋忠心耿耿的墨总管把小公主杨千叶视为隋朝宫廷的象征,大隋帝国的存在,竭尽忠诚,比起当年侍候大隋皇帝也是不遑稍让。
不过,杨千叶是他从小养大的,在墨白焰心中,在感情上,他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监,是把杨千叶当成他的亲骨肉的,那种感情之复杂,实在难以言述。
杨千叶用象牙梳子梳理着一头顺滑的青丝,薄透的亵衣,让胸前一双玉丘贲挺出优美的曲线,望到镜中那一痕诱人的沟壑,杨千叶突然想起了那令她至今恼羞不已的一幕。
杨千叶不禁手上一停,淡淡问道:“那个李鱼,还喘着气儿呐?”
墨白焰垂首道:“老奴谨遵吩咐,唯恐杀机为李鱼所觉,所以未敢亲自出面监视,只花钱买了两个不知内情的帮闲,让他们为老奴盯着。这一两日间,便会找到时机,取他性命。”
杨千叶听了轻轻地舒了口气,胸前那丝异样的感觉这才消失。其实被人碰过的地方,终究是被人碰过了,她并没有本事令时光倒流,避免那尴尬的一幕。但,如果那个人死掉了,他又是唯一的知情人,心理上总会好过一些。
事已至此,杨千叶也只好用这的鸵鸟心态来安慰自己了。
杨千叶吃了个哑巴亏,只好甘当鸵鸟,谁叫她是女人呢,这与公主的高贵身份可是全不相干,就算她是女皇,这种亏也是张扬不得的。
纥干承基却是个很张扬的人,原来在军中时,他就个性张扬。跟着李孝常造反失败,被官府通缉后,他依旧很张扬。这从他既扮作一方豪绅,又扮作赌坊老千的行为就可见一斑。只是迫于被通缉的身份,纥干承基只能变幻身份,才能满足他继续出风头的欲望。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败在杨千叶手上。但他就是败了,他绞尽脑汁才想出的好主意,结果却因意外不得施行,到底被杨千叶先一步进了杨家。杨千叶现在已经被杨家奉为上宾,而他却还连杨家的门槛儿都还没有摸到。
“这样不行!”
纥干承基饿虎一般在厅中来回地踱着大步,凶睛中寒光冷冽。
“杨千叶早就混进了武家,我纥干承基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岂能让她一介女子小看了?”
李宏杰站在厅角,满脸苦色。喊打喊杀的他在行,用计行谋,他和大哥都不擅长啊。偏偏纥干承基这位山贼大爷,连个称职的幕僚都没有,谁能帮他们出个主意?
纥干承基站住了:“给我盯紧了武士彟!”
李宏杰骇了一跳:“大哥,要动武士彟,恐怕更不容易。”
纥干承基翻个白眼儿,道:“反正不是真的要杀,做戏而已。”
李宏杰想了想道:“当时那两位剑客,我已经打听过了,一个叫李伯皓,一个叫李仲轩,陇西李氏家的人,一身剑术出神入化。”
纥干承基打断他的话道:“那就叫几个手尾干净的兄弟与你一起去,牵制住这两个游侠儿,你对武士彟动手,而我……则负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恩于他的话,还怕不能为他所用?”
李宏杰略一思忖,用力一点头:“成!那我马上去办!”
李宏杰快步向外走去,纥干承基走到墙角净水盆前,低头看着水中倒影,摸了摸浓密蓬松的一部络腮胡须,自言自语道:“修蓄了五年的一部好胡须,如今要剪了去,着实可惜了!”
“武大都督邀我去‘张飞居’赴宴!”
李鱼接到武士彟的请贴,不禁喜上眉梢。
李鱼拍了拍请柬,对陈飞扬笑道:“这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狗头儿刚刚一脚迈进院子,听了半句话,马上兴冲冲问道:“小郎君想睡谁?”
李鱼没好气地道:“反正不是你。”
陈飞扬心中暗暗失望,李鱼若是另有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