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胡思乱想着,手中还在下意识地盘弄着那枚宙轮项坠,忽然,他的手指在外包着幽蓝色项珠着镂刻式金属外罩上划了一下,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了一滴鲜血。
李鱼哎呀一声,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项坠落回胸前,弹跳了几下,项坠外罩上染的那滴鲜血溅落到了其中幽蓝色的项珠上。项珠立即生了奇异的变化,幽蓝的光芒突然涟漪般荡漾起来,一层层幽蓝色波纹状的光波,荡漾着,越来越大,将李鱼全身笼罩其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鱼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生的变化,恍然大悟。基因锁这玩意儿,对他那个时代的人来说,也是个希罕物,再加上三目天女说起这句话时,三维影像波动了一下,李鱼没有听清,此刻想来,她要说的就是以你血液,开启基因锁。
李鱼不知道这宙轮开启了基因锁,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能力,他又是忐忑,又是激动地等待着,直到那一圈圈的蓝色涟漪再次消失,李鱼愕然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还是他,跌足盘坐在那里。天还是那个天,时当黄昏,晚霞满天。不对!有变化!他眼前的那条清流潺潺的河,不见了!
李鱼脸色一变,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前边那条宽有三丈,但水深不过膝的小河真的不见了。他又往四周看了看,不只是河不见了,河边的鹅卵石地面、他方才倚靠的那块岩石全都不见了,他此刻正置身于一片野草地,半人高的蒿草丛……
等等!那是什么?
李鱼吃惊地看着草丛中出现的东西,一步步走过去。
那是一堆篝火,篝火上搭着一个简易的木架,木架上穿着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这一幕,怎么这般熟悉?
李鱼定定地看着野兔身上已经被啃过两口的牙印,突地恍然大悟,惊喜地跳了起来,指着那堆篝火,仿佛在跳草裙舞:“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啦!哈哈哈!这宙轮真是个宝贝啊!原来它能逆转时空!逆转时空啊!这是昨天!这是我昨天傍晚露宿过的地方,哈哈哈……”
李鱼如癫似狂,绕着那篝火欢喜地蹦跳了许久。能够回到过去,意味着能够预知未来,能够预知未来,意味着他能洞烛先机,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拥有如此法宝,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但……当李鱼跳累了、笑累了,在那篝火旁一屁股坐下来后,他突然发现真要具备这个能力,他还需要弄明白很多东西:
第一,他现在回到的时间是正好一天前,十二个时辰以前,他能不能回到更遥远的过去?
第二,如果不能一下子回到更遥远的过去,他能不能一天一天地倒回去?
第三,他既然能够回到过去,那么他能不能前往未来?这样他就能回到他的现代世界去。
然后,李鱼发现如果他想弄明白这些问题,他需要不断地试验摸索,他想试验摸索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他回到了一天以前,也就是说,他辛苦跋涉了一天的路程……全白走了,他得从头再走一遍。
有鉴于此,李鱼不敢尝试了,至少现在不敢再试。他要试验这东西能不能连续地倒退十二个时辰,也得等他回到利州,在利州至少待上两天再做尝试,这样他才不至于因为试验,再走许多的冤枉路。
想到曾经走过的路明早起来还要再走一遍,李鱼不禁垂头丧气,因为发现了宙轮的奇妙作用而带来的欢喜也淡了许多。
随后,他又发现了一件更心塞的事:兔子,已经烤成了黑黑的一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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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辛万苦,李鱼终于赶到了利州。进了利州城,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致,李鱼的鼻子酸酸的。要说他不受这副身体原主人的情绪影响是不可能的。正如灵魂离不开肉体,情绪也是因为你的记忆而产生的。
他既然拥有李鱼的全部记忆,其实也就等同于让李鱼的情绪成了他的一个副人格。李鱼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按了按自己的心窝,喃喃自语:“放心吧,我既然来了,一定会好生安顿好你的母亲。你,就安心地去吧!”
利州城当然比不得长安繁华,那可是同时代整个世界上最大、也最繁华的大都市。但利州自有利州的繁华喧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商铺摊贩,叫卖喧嚣,热闹的很。
李鱼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忽然看到路旁一个酒铺子。店前搭了一个木板台子,台子上摞了十几瓮黄泥封口的酒坛子,台子后边站着一个三绕曲裾的窈窕少妇。
曲裾从汉末开始就已渐渐不再流行,改而流行襦衫襦裙,却不想竟在这里看到一个身着汉式曲裾的女子,发挽参鸾髻,插着一枝步摇,垂胡袖的曲裾,既端庄又俏美。
巴蜀山水给她孕育出了她一副既小巧玲珑又凹凸有致的身段,瓜子型的白嫩脸蛋儿,颊间一对梨涡,两腮白里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黑白分明的双眸,与那一身浅素相得益彰。
有人说,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一语,唯会心者知之。此刻,这卖酒女子动作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