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隐下台阶,也没躲闪。
“笙笙还有事,苏将军先请回,稍后本使带她回鸿远寺。”
苏怀远只好答应。
“那就有劳指挥使。”
苏怀远走了,傅青隐看余笙笙:“想去瞧瞧?”
余笙笙嘴唇微抿,点点头。
“那好,我带你去。”
余笙笙略一迟疑,傅青隐看着她头顶:“你放心,我不进去,就在外面。”
傅青隐带她到一处偏殿门外:“人在里面,黑白喂他吃了药,伤不了你,去吧。”
余笙笙眸子黑白分明,似有水光,看着他一时无。
傅青隐笑笑:“不去可就走了?”
“去。”
余笙笙转身,轻推开门。
“吱呀”一声,光线从门缝中劈进去,像闪亮的光。
余笙笙喉咙滚动,似之前在黑暗中看到同场的场景。
只不过,她是等待被虐的那一个,逃无可逃。
她轻轻把门关上,慢步走过去。
傅青隐的笑意在她关上门时,消散无踪。
方才,她在开门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可见心里有多害怕。
太子……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殿内只有太子一人,他痛得浑身是汗,低低痛吟声充满空间。
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睫毛都是汗珠,眼前模糊不清。
见有人慢步走来,他低声道:“放了本宫,本宫可是太子,敢对本宫不敬,绝不会……”
话未了,余笙笙的脚慢慢放在他伤处。
太子痛呼一声,痛得发抖。
“太子殿下,安。”余笙笙轻声说。
太子眯眼,难以置信:“余笙笙?!是你!你也敢对本宫如此?”
“我怎么……不敢?”余笙笙俯身看他,“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吗?”
“东窗事发,你想坐太子之位,再无可能。”
“呵,你们知道什么?我母亲可是皇后,一国之母!我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嫡子,除了我,谁有资格?”
“贱人,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懂什么?”
余笙笙轻笑:“嫡子?皇上可不只你一个嫡子,翼王殿下,乃是先皇后之子,他也是嫡子。”
“何况,他手握兵权,在军中极有威望,还有母家支持,你有什么?”
“就凭你母亲是皇后?”
太子短促笑一声:“翼王?他是手握兵权不错,可是,就在他握住兵权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与皇位无缘!”
“父皇,绝不会要一个,不听话,有强大外戚的皇子。”
余笙笙笑起来,笑容肆意。
“你笑什么?”
“太子,亏你还是太子,亏你还是皇上的儿子,你是一点都不懂你的父亲。”
“不过,这也不怪你,你们先是君臣,后是父子。”
“你揣测他,永远是按照臣子揣测君王的方式,可你不知……翼王与他,是真切父子之情。”
“你胡说,父皇根本不喜欢他,也从来不与他通信。”
“那你可知,他的外祖,每每上奏折,最后一句,都是翼王问陛下安。”
“而皇上给他的回折,第一句也是问翼王如何,身体康否,武进精进否。”
“你不会不记得,翼王大捷回京时,皇上是何种神情吧?”
“再说,是嫡是庶,有什么要紧?你忘了,皇帝自己也不是嫡子。”
太子呼吸微窒,头脑中卷起风暴。
是这样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些?
“你当然不知道,”余笙笙似看透他的想法,“南海向来是密折,经赤龙卫渠道,直达皇宫,呈递皇上面前。”
“你与傅指挥使交恶,岂会得知这种消息?”
太子眼睛里几欲喷出火:“又是傅青隐!”
“本宫要杀了他。”
余笙笙在他伤处又踩一脚:“你还是省省吧,你这副样子,能杀谁?”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对我的?”余笙笙笑容从嘴角勾起,不达眼底。
“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不过就是只蝼蚁,我从未冒犯得罪过你,可你却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你和你的母亲,披着人皮,却做尽恶事,满脸满嘴的慈悲贤德,内心却狠毒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