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朵的声音不小,自然也传到了宋婉清几人耳朵里。
张伯吃饭的筷子一顿,看了宋婉清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也没再搭理。
这野猪是宋婉清出人出力冒着生命危险捕来的,他和孙子能吃一口,那是宋婉清心善。
做善人,他是有心,但是无力。
在这乱世,他只求他和孙子能有口饭吃,足矣。
呜呜呜,我吃了肉喝了骨汤病就都好了,我不管,我就要吃,李朵见无人理睬,躺在地上打滚起来。
张昌平率先皱起小脸,这人,咋比他还馋呢
林书勇于林书元也搁在筷子,朝她看去。
你这孩子,你先喝药,喝完了爹就给你炖兔肉吃,李雷无奈,赔着笑脸,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们吃,不用管她。
吃你们的,宋婉清敲了敲碗,将几个孩子的心思拉了回来。
李朵越哭越凶,无论李雷如何安抚都不管用,最后竟生生把自己给哭吐了。
这下,一桌子人的胃口都没了。
眼见着他们要收拾碗筷,李雷揣着半边野兔上前,指着三丫喝剩了一半的猪骨汤,忐忑不安问道:宋姑娘,我能不能用这兔肉换这碗汤
可以,宋婉清点头,一手接过兔肉,一手将猪骨汤倒进了李雷端来的碗里。
李雷把汤捧了回去,李朵仰头喝了个精光,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经此一事,洞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张伯与石头对待父女二人的态度,明显转变了。
那李朵脾气在犟,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李雷若有心要管教,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让她闭嘴。
但是他没有,反而任由李朵大哭大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存心试探,故意的。
就等着他们心软,想白吃白喝呢!
李雷几次与张伯搭话,都被敷衍了回来,自然也有所察觉,他讪讪的看向宋婉清,见她正把油布往身上系,出声问道:宋姑娘,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这是要干啥去
宋婉清将张伯编好的捕猎陷阱放在背篓里,去打猎,李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听到打猎二字。
李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眼神闪躲,这山里有黑熊,危险的很,你一个年轻姑娘家还是别去了,等天晴了出山去永安县领赈灾粮便是。
宋婉清看着他,就是因为我一个姑娘家危险,所以才需要李大哥和我同去啊。
李雷被她的话架了起来,只能不情愿的答应。
宋婉清莞尔。
她本打定了主意,若是李雷不与她同去,那她便也不去了。
毕竟若是这李雷真要做些什么,光凭石头和张伯两人,怕是挡不住。
她猜测,这李雷多半是个逃兵,没有户籍,这才带着女儿在山里讨生活,迟迟没有出山。
李雷与宋婉清进了深山后,便各自分开布置捕猎陷阱。
宋婉清拿出兔肉,撕碎之后,放在陷阱上,在用落叶加以遮挡。
自己则一跃跳到了树上,时刻观察着地面的动静。
半刻钟后,草丛中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然而,还未等猎物上钩,从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影。
草丛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归于平静,猎物显然是被吓走了。
宋婉清满心期待落空,朝着地面站着的两个男子看去,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虎头。
不过一日不见,虎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完好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随着他的动作,还隐隐可见带着血痂的伤口。
不像是被利刃所伤,倒像是
野兽
她略微思索一瞬,跳下了树。
虎头见到她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宋妹子,你怎的从树上下来了
在这里躲雨,宋婉清随意扯了个谎,便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虎头大哥,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虎头脸沉了下来,咬牙切齿,有个狗杂种招惹了黑熊,眼见着躲不过,竟将黑熊引到了我们村歇脚的位置,老弱妇孺们躲闪不及,受了伤。黑熊见了血,更是发狂,一连咬死了十几个人,我带着人顽死抵抗,这才吓退了那黑熊,这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虎头双目仿佛要喷火,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十多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昨晚我带着人寻到了那狗杂种的藏身的地方,却还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