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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得腻。

虞茉又不瞎,遭他幽深如墨的眼眸盯着,竟生出一种误入陷阱的错觉。她腮畔微微发烫,故意恶声恶气道:“再看收费。”

闻言,赵浔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胸膛震颤,连带着她的脊背也酥酥麻麻。

“要多少。”赵浔在她艳若桃花的脸颊印了印,大方地说,“金山银山够不够?”

灼热的气息令虞茉几乎快不能握笔,她涨红了脸,语中满是羞意:“你别捣乱,快给我研墨。”

“好。”

赵浔遗憾地错开眼,将下巴搁至她肩头,单手熟稔地研墨。

一盏茶的功夫,虞茉收笔,朝他扬了扬眉:“小美人,我们这算不算是红袖添香。”

“……”

虞茉偏爱在老虎嘴边拔毛,搂着他的脖子,笑盈盈道:“小美人,小美人。”

赵浔忍无可忍,面色冷下:“你该歇息了。”

她飞速噤声,很是能屈能伸地摊掌,示意赵浔依照草图重新绘制一份。

这回,换她来研墨,手法略显生疏,还将指腹蹭得黑黢黢。

赵浔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匀神想,和密探最初搜集到的虞家长女信息大有出入。

传言,虞家长女仪静体闲,但因身子骨弱,不常出府。庶妹便分忧代劳,随姨娘在萤州贵女间走动。

是以寻常人对“虞茉”仅有个笼统印象,譬如容貌非凡,譬如才情了得。

也因于此,初时,赵浔心中难免存疑,再经确认过方放下戒心,可惜错过了言明身份的最佳时机。

虽说眼前人善琴、善运算,而虞府并未请过此类先生,但赵浔理所应当地归咎于她从前处境艰难,有意收敛锋芒。

“茉茉。”他冷不丁地问,“对温家,你心中可有恨?”

“是因他不曾将我从虞家抢过去?”虞茉语调轻盈,不见伤心之意,“世道如此,怪他老人家做甚。”

温母虽因病逝世,生前却不曾合离,死后亦需葬入虞家祖坟。而原身,生父尚存,便是按照伦理纲常,也只能做虞家人。

即便是千年以后,抚养权的争夺也以血缘分亲疏,遑论古人。

何况,她院子里的温家旧仆,一个赛一个忠诚,想来是外祖在力所能及之下做出的安排。

迎着赵浔关切的眼神,她正色道:“我的记忆也不尽然是全丢失了,但却混乱得很,所有人于我而言俱是生人,谈不上爱恨。”

他鬼使神差地问:“那江、咳,那我呢?”

“自然也是生人。”虞茉理所当然道,“我连外祖都不在意,还能有心思管你们江家。”

末了,忧心他感伤,又软声补充,“但那都是过去,有婚约在身,你我注定会相遇。用戏文里的话来说,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音落下,赵浔眼底情绪凝滞,化为晦涩的酸楚之意。

他凉凉道:“天造地设的一对?”

梦境

夜深人静,唯余清风拂过花叶的簌簌响动。

沉默中,赵浔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反复琢磨起她那句——有婚约在身,注定会相遇。

她与江辰,注定会相遇?

那他呢,

他算什么。

道不明的寒意如附骨之疽,自心口蔓延至四肢,令赵浔眉宇间仿似笼罩了淡淡霜雪,比月华愈加冻人。

虞茉毫不避讳地打量他,眸光因困惑而明明灭灭,最后自是猜不出所以然,便微踮起脚,试图从宽厚怀抱中退离。

岂料赵浔如惊弓之鸟,掌心滚烫,紧紧箍着她的腰腹,不容分说地将人按回胸膛。

他倾身逼近,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眼底幽深一片。

“阿浔。”虞茉抬手轻推,他却纹丝不动,只好晓之以理,温和地道,“时辰不早了,今日且先画到这里罢。”

赵浔置若罔闻,失了镇定的声线低沉响起,似是控诉:“你要离开我。”

语中掺杂了几不可察的酸涩,像是鲜柠挤出来的汁水。

“什么?”虞茉晃了晃神,而腰侧被他充作枷锁的双臂钳住,丝毫挣脱不开。

她试图从赵浔面上读出波澜,四目相对,视线又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不含情绪的薄唇。

看似凉薄冷淡,实则从来滚烫,如同能熔化一切的岩浆。

走神的小片刻功夫,眼前忽然暗下,竟是他以掌风熄灭了烛火。

随着衣料摩擦之音,虞茉被他托起,轻柔的吻落在眉心、眼尾、腮畔,最后来至唇间。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是含着易碎的稀世宝物,眷恋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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