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就这样,我们长大了,早晚都要面对。”
“我想好了,若是自己单干,等积累一些经验后,我便可以在乡里在拉起一支巡猎队,这样守着家门,你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的。”
春娘微微回过神,双眸通红道:“娘还在,你不用什么事都想着要往自己身上抗。杨村的徐四娘前些时日来过,他说你该成家了,杨村有一未出阁的姑娘……!”
“娘,成家了,就要分门过日子。真要成家,那也是先帮老二张罗,我不急……我等弟弟妹妹都长大了,都能自立门户了,我在娶妻。”刑无非常坚定的回道:“儿子心中有数。”
春娘看着大儿子稚气未脱的脸庞,心中非常温暖欣慰,还有无法表的心疼。
一个死讯,这一家的长子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了。
“刑山,还有大泽的周遭山脉,这几年我都跑遍了。我自己画了一个小册子,对山中地形与危险之处都做了详细标注……您放心,儿子愚钝,但却不是头脑一热就想着要单干。儿子有把握……!”
春娘听到此,才终于应允了下来:“也好。”
“还有一事。”刑无见母亲答应后,便漏出勉强的笑容:“明日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咱们把恩人贵客接回家中居住吧。他们是为了父亲而来,怎能让人家一直住在明泉大伯哪里?”
“你不说,明日我也要将人家请回来。”春娘欣慰点头:“明早,我给你拿上一些星源,你带着老二去城里置办酒菜吧。”
“娘,我有星源!父亲留下的……你就给弟弟妹妹攒着吧。我不用。”
刑无摆手:“好酒一定要去城中打,不过这菜肴……就由我自己准备了。这到不是为了省点星源,而是要让人家感到我们的热情。”
“你要去哪里打?”春娘问。
“卧牛峰。您放心吧,我就打点稀罕物,绝不深走。”刑无道:“我寅时过半便出发,晌午就能回来。”
“万加小心。”
“呵呵,好。”刑无重重点头:“娘亲,您也早些休息。”
“嗯。”
话音落,刑无提着挑灯,推门离去。
母亲目送儿子离开后,便再次用心的熬着百灵膏。
硕大的木勺在锅中搅动,凝滞粘稠的食膏缓缓散开,搅碎的是少年夫妻一步一光阴,近二十年的不离不弃,荣辱相伴。
午夜,母亲舀出一勺百灵膏,坐在床榻旁,低头品尝。
她每吃一口,都有泪珠落下,融入膏液之中……
这位坚强且刚烈的女人,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只有今天可以在哭一次,而明天她就要好好活着,要心有奔头,要阳光健康,把宏哥留下的孩子好好的拉扯大。
……
刑家西房,一张大通铺,中间隔着一面帘布,女娃睡东边,男娃睡西边。
刑无走进房内,见两位妹妹睡得香甜,便亲自为她们拉上蚊帐。
蚊帐闭合的细微声响,惊醒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小不点。
他从被窝中爬出来,鬼头鬼脑的瞧着大哥,龇牙道:“嘿嘿,大哥,俺都要饿死了……”
“废物饭桶,我一巴掌抽的你满地找牙,你就不喊饿了。”老二刑前,捂着被子,骂骂咧咧。
刑无瞧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不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油纸包裹的鸡腿,轻道:“吃完就睡觉,再要,我们四个一块揍你!”
“嘿嘿,天天给鸡腿吃,打一顿就打一顿呗……!”
小不点馋的哈喇子直流,拿着鸡腿就开干,吃的满嘴流油。
刑无褪去鞋袜,仰面躺在床榻上,双眸瞧着纸窗外的圆月之影,心中思绪万千,竟在疲惫与凝望中沉沉睡去。
……
四更鸡鸣。
少年刑无动作利落的自床榻上爬起,眼睛还没等完全睁开,他已经来到地上穿好衣装了。
今日,他准备为招待那群贵客而奔波,让他们切身感受到大泽乡人民的热情。
一套束腿的黑色劲装,一双鹿皮靴,一面护心镜,连带着护着右肩的半身兽皮铠,只用三十息不到,就被他套在了黝黑且壮硕的身躯之上。
这套行头一穿上,刑无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变,他看着更加身姿挺拔,浑身每一块腱子肉,都充斥着一股很原始的野性之美。
穿好猎装,他迈步走到木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张开弓千斤重的兽骨弓,又取出青鱼箭十二支,以皮质箭袋装载,连同千斤兽骨弓一同背在背上。
那张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