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祝清直接给身后的陆浑一手肘,没有收敛力气的那种。
力气还不小,陆浑想,祝清这样有点像炸毛小猫。
陆浑依然没放开,单手捂着胸口:“受伤了,祝清,你必须对我负责。”
这人还真成了无赖!
被子下,祝清又踹他几脚。
说实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陆浑轻而易举禁锢住祝清小腿,接着是手臂。
无论体力还是体型,陆浑都能牢牢压制祝清。
两人此刻肢体交缠,姿势无比亲密,祝清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注意到。
原来陆浑是这样的性格吗,烦死人!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喜欢谁不好喜欢他!
低头看见祝清恶狠狠却沁着水光的眼睛,陆浑轻轻笑了笑。
也不是他招人嫌,故意惹祝清生气,可陆浑发现,只有这时候,祝清才没那么压抑自己的情绪。
真把人惹生气,他也后悔。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不惹你了,快睡觉吧。”陆浑说着话,手脚却没松开。
“信不信我咬你!”祝清被气狠了,口不择言。
陆浑顺势拨开颈侧的发丝,露出腺体:“我当然信,你也可以这么做,又不是第一次了。”
祝清确实喜欢咬人,尤其发情期或易感期结束,陆浑经常一身深深浅浅的牙印。
虽然alpha不可能被标记,但偶尔被欺负狠了,祝清迷迷糊糊想反抗,就试图去咬陆浑后颈。
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
陆浑有病吧,祝清又一次在心里痛骂。
他在认真生气,陆浑难道以为他在调情吗?
一口气堵在胸口,祝清险些被气哭。
虽然脾气出了名不好,但祝清算不上很容易生气发火的人,换做以前,他最多在心里骂陆浑几句。
可如今情况特殊,他的心情格外容易起伏,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影响。
他噌得起身,差点闪了腰:“陆浑!你是不是有病?”
陆浑跟着起身,打开床头的灯。
他心里后悔更深,好像逗过头了。
陆浑按了按眉心,在心里骂自己不够稳重、得意忘形。
工作时,几十亿的合同都能面不改色签下,丝毫没办法撼动他平静的心神。
可现在,仅仅是察觉到祝清没那么想离婚,也没那么排斥他,他就变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年少时,身边有朋友会故意惹喜欢的人生气,借此证明存在感,陆浑完全不理解,只觉得那些人都有毛病。
时隔多年,他也变成这种有病的人。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陆浑去牵祝清的手,被他在手背重重拍了一下。
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松开手。
手背红红一片,陆浑心想,这种体验还挺新奇。
祝清这样更像生气挠人的小猫,陆浑叹息一声,自己的病愈发严重了。
“陆浑,你到底想做什么?”因为情绪激烈,祝清说话都带上一点哭腔。
陆浑顿时变得慌张无措,又道一次歉。
祝清心情逐渐平复,他垂下头,盯着陆浑泛红的手背出神。
他太可笑了,像个疯子一样。
“别生气了。”陆浑轻轻碰一下祝清手臂。
“我没生气。”祝清依旧垂着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浑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什么要做出这些莫名其妙的改变!
他明明已经做好放手的打算,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样。
离婚的进度条不仅没往前移动,甚至还有倒退的趋势。
某一瞬间,他居然想,算了吧,就这样凑合过下去也可以。
太蠢太没出息了,祝清评价自己。
难道一定要等站在悬崖边,他才能认清现实吗?
“我的目的还不明显吗?”陆浑说,“我不想跟你离婚。”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陆浑脱口而出。
说完他差点咬了舌头,担心后知后觉涌上来,祝清会被他的话吓到吗,会越逃越远吗?
结婚三年,这是陆浑头一次说这句话。
周围的声音逐渐退却,祝清耳边不断重复刚才这句话。
“我喜欢你。”
可惜摄像头和收音都关了,没办法记录下来,这是祝清的第一想法。
你真是个没出息的蠢货,这是祝清的第二想法。
“大半夜别胡说,挺吓人的。”祝清慢慢躺回去,声音微微沙哑。
“祝清,你又不相信我。”陆浑轻声说。
床头昏黄的灯光洒在祝清身上,被镜头拍下也会是个温馨的场景。
可在陆浑眼中,祝清又躲进厚重的壳里,人却变得脆弱不堪,仿佛随时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