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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柳玄霜如何?”

应槐:“还活着,但也只剩下一张皮了。”

闻言,玄衣之人短促地冷笑了声。

沈兰蘅记得,折返回驻谷关后,手下探子说,有人要扒他女人的皮。

他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并未吩咐如何处置柳玄霜,但应槐已然会意。烈日当头,沈兰蘅眉睫下落下一片淡淡的影,他回屋,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朝院门外走去。

兰清荷着急忙慌,煞白着脸躲闪至一边。

只见他大步落拓,衣摆生风。

看着模样,似乎是要去找人。

从墙边站起来时,兰清荷的腿是软的。

她也曾在话本子里见过这道名为“贴加官”的酷刑,直到如今亲眼目睹,兰清荷才知道,这道刑罚有多可怖、多残忍。

她才知道,沈兰蘅有多可怖,多残忍。

少女面色又白了白,后背贴着墙,丢了魂似的坐下来。

今夜飞雪呼啸,扑簌簌地砸窗。

帐帘被冷风吹掀,鼓动一道道浪潮。

凛夜散尽。

第一缕晨光将落未落,随着风雨声,终于飘进了雕花屏窗。

帘中,榻上。

沈顷率先转醒。

也不知,是否因昨夜喝了那么多药的缘故,他今日醒来时不单单头脑发疼,整个身子同样酸胀得发紧。

像是昨夜经历了一场鏖战,一场未曾休止的鏖战。

他一睁开眼,忽然,凤眸一圆。

只因他见着,那根本该绑在手脚间的绳子,此时正绑在妻子身上。

她不着寸缕,被绑的像是一个粽子。

而就在妻子的身侧,他找到了一张字条。

那人字迹淡淡:

【汝妻,吾欺之。】

043

依旧是狗爬似的字。

透过那字迹,沈顷仿佛能看见,对方落笔时的挑衅与餍足。

他手上力道不由得加紧,攥着那张信纸,指尖已攥得泛起了青白色。

沈顷自幼受诫,被教导着克制情绪,鲜少动怒。

而眼下,他紧攥着那字条,心头不可遏制地涌上一股情绪。

晨光愈浓。

薄薄一层光影熹微,穿过窗牖,穿过素白的帘帐。

落在帐内男人的面颊上,衬得他面色愈发煞白。

他低着头,屏住呼吸的颤抖,隐忍着情绪伸出手,心疼地为自己的妻子解绑。

那人系得并不甚紧。

可即便如此,少女瓷白的肌肤上,亦勒出了一道道极淡的印痕。

绳圈松松散开。

少女乌发披散着,一双软眸间,溢满了蒙蒙雾气。

梨花带雨,娇柔可怜。

嗅着男人身上的兰香,郦酥衣再也忍不住,扑上前,环住对方的脖颈。

沈顷亦配合她,微微低身。他竭力不去看少女脖颈间那道更为鲜明刺目的红痕,伸着手,安抚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少女于他怀中埋下脸,低低哭道:“郎君……”

出征西疆,不单单是大凛的大事,更是整个国公府的大事。战场上刀光剑影,老夫人疼爱沈顷,唯恐他受伤,更恐他因此未给沈家留上个一儿半女。

郦酥衣嫁入沈家一个月有余,肚子里一直没个动静。此番沈顷出京,可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长襄夫人也是没法儿,病急乱求医,终于为郦酥衣求来了一剂药。

此般此景,她着实无颜去面对沈顷。

她与另外一个男子交欢,还弄得这般狼狈,沈顷理应将她休弃、逐出沈家的。

而身前,男人眸色敛着,他紧攥着郦酥衣的手腕,右手竟还克制不住发起了抖。这是郦酥衣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见着——除了隐忍与自责之外,对方那一贯温和的眸底,竟闪过一道杀意。

凤眸微冷,郦酥衣无端想起另一个人。

他与沈顷有着同一张脸,同样的,有着同一双泛着寒意的冷眸。

她的身形,又是止不住地一瑟缩。

沈顷正替她擦泪的手指随之一顿。

妻子在怕他。

她似乎在抗拒,与他的接触。

男人眼底的光影碎了碎,那碎光宛若颗颗星子,不甚明亮,便如此散落在冷风之中。

恰在这时,屋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世子爷,世子爷——”

是魏恪的声音。

魏恪跟了他许久,或许是耳濡目染,将那副性子也养得颇为稳重。而如今,对方步履匆忙,连那声音亦是急促,不由得让沈顷立马联想到——前朝出事了!

男人快速伸出手,替郦酥衣将衣裳穿好,而后同门外道:“进。”

知晓夫人在屋内,出于礼节,魏恪并未走进内卧。只立着身形,站在门口那一扇偌大的屏风之后。

对方揖手,果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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