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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新军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打过不少,早就对一个真理深信不疑。——枪炮不是血肉之躯能阻挡的。
任你披着再厚的甲衣,大斑鸠脚铳一枪打过去也是一个死。枪子打不透甲衣也能把人撞死。
而任你再多的兵冲锋,到了近处了,几炮散弹打响,立马清场。
他们虽然人不多,但棱堡里大炮多啊。存的有粮食,而且背面(东面)就是运河,隔着运河就是津门卫城。后援物资源源不断。
他们北面又是北运河,东北就是三岔河口,西面隔不多远就又是三角淀,不管是从西面来还是从南面来,只要三角淀不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敌人连阵仗摆布的都要拉开一条长龙。
他们别管人再少,也半点不怯对面的鞑子大军。相反,守将王大雷还只盼望着鞑子能早点攻杀来。
那张奎与他是一个层次的人,可杨村一战后,张奎明显得到了上头的亲睐,王大雷也不甘其后。
但是,就如此的情况下,这还让阿巴泰如何打仗?
他引兵杀到三角淀的第一天,就叫耿仲明引乌真超哈兵去打掉眼前的小堡。后者面积不大,看着守军人头也不是太多,在阿巴泰眼中可不就是一个小堡么。
对付这样的堡垒,满清经验丰富。他们在关外都不知道啃下了多少个这样的小堡了。
只要把一门门大炮拉上去,几轮轰下来,小堡就“爆”了。
不是守军举旗投降,就是堡墙塌了。
可他又如何了解棱堡的厉害?之前鞑子趁着冬天渡海杀上了觉华岛,那就吃了个亏,可阿巴泰只有耳闻而从没亲眼见过啊。
这次却是好好的开了眼界了。
一颗颗炮弹打在堡垒上,愣是不见垒壁有半点塌方。反而是鞑子宝贵的红衣大炮,接连被堡上守军用炮给打掉。
要是只有炮车零碎也就罢了,倒霉的是有三门火炮自己炮身都受创,整个废了。
一下子少了三门大炮,不止把阿巴泰心疼坏了,已经进到燕京城的多尔衮都给惊动了。
“奴才叩见摄政王。”石廷柱对着多尔衮跪拜下。
作为之前极得黄台吉重用的人,石廷柱却不敢对现下夜宿龙床的多尔衮有半分的腹诽。谁叫现在是多尔衮掌权呢。
他可不觉得宫廷内的太后能因为他这个汉军正白旗人,而与肃亲王精诚合作,阻止多尔衮要自己的脑袋。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对多尔衮毕恭毕敬,一如当初对待黄台吉一般。
高层的那些争斗他一概不问,就老老实实的办差,老老实实的听话。哪怕他实则是旗人。
“王恭厂都看了么?能尽快恢复铸炮么?”多尔衮可是知道,去年有个姓南的番人才为崇祯帝铸造了二十门大炮。丝毫不逊于番人手中的红衣大炮。
“回摄政王,奴才已经叫王天相、窦守信、刘计平瞧看了,那里,那里的炮模已经全毁了,而且铜铁铅锌半点也无。”崇祯逃跑的时候把铸炮的人全都卷走了,李自成逃跑的时候更是连渣都没给满清剩下。
多尔衮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不是阿巴泰传来的消息,他都忘了火炮的事儿。可这分出神来关心一下火炮的事儿,就那么叫人糟心。
“禀摄政王,奴才以为,如此时候,当使人再去澳门购炮。”
石廷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告退也是没事儿的,但他也发自内心的希望满清更强大,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存在的,他是万不会隐瞒自己得到的消息的。
“向番人购炮?”
多尔衮凝眉道,“他们肯卖给我大清?”澳门的佛郎机人不是站在大明这边的么?之前几次战斗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出现,一些个人愣是比明国的军将文武都要有骨气。
“只要重金求购,他们如何不愿意?何况那地方虽是佛郎机人一家独大,但番人中却不止佛朗机人一家,还有红毛夷。奴才遇到的那番人就说,郑芝龙去岁才打胜了红毛夷,夺了福建以南海上一个叫大员的大岛,现在两边虽停战几个月了,却始终没有谈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好,好。你速给本人把那番人招来。”多尔衮脸上一喜。
眼下这年月里,没有大炮,那还打什么仗呢,中原的坚城大城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