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躺在床上随后被推出来,唇瓣苍白,人还在麻醉中。
成功了,欣喜后知后觉的冲击着宫宴墨的脑海,沈童醒过来,会有多开心。
“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宫宴墨伸出手指挑了挑沈童额前的头发,露出黑葡萄般的眼睛。
“我的腿好了……我想站起来蹦跶几下……”
宫宴墨嘴角弧度扬起,给了沈童一个脑瓜崩儿,“说话有气无力的,叫你爬起来都够呛。”
“我想跑步……风吹的我的脸,我把它丢在后面……”
“我要去找妈妈……自己走过去……告诉她我的腿好了……”
“我要走到沈卓睿他们面前……说……我不是小瘸子……”
“好了别说了,”宫宴墨扶起沈童,用胸膛给沈童做靠枕,“喝点水,嘴都干了。”
探头喝完水,沈童倒在宫宴墨身上,泪水顺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滴落,喃喃自语:“好开心……”
宫宴墨眼眶微红,圈住沈童,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沈童平日里话不多,现在一次性说这么多,他要听清楚,印在脑子里。
待沈童话少下来,宫宴墨怕他深陷悲伤和开心的极端里无法抽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
“昨天的葡萄好吃吗?”
“好吃,甜甜的。”
“你猜克鲁鲁想不想我们?”
“唔……不知道,我想它了。”
“你给那只布偶猫取名字了吗?”
“取了,叫童童,沈童的童。”
“因为它像沈童一样可爱吗?”
“不是,因为……”
后面的话沈童泛起迷糊,放在口里未曾吐露,以后有机会再问。放下沈童,宫宴墨拉过被子,盖在睡过去的人身上。
“宫总,有什么事情吗?”神经科主任医师起身,给宫宴墨拿过一个凳子。
“我打算接我伴侣的母亲到家里照顾,需要从医院抽几个经验丰富的护士照顾,以及配备需要的医疗器械。”
“没问题,那这个时间上?”
“沈童能够下地锻炼行走时,我带他们一起离开医院。”
“好,我会安排好,您放心。”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神经科主任医师笑着摇手,宫总的私人医院,谁敢说打扰。
求你了
以往宫宴墨看沈童看得紧,别提手术后,加倍严格的按照医生的嘱咐修养,沈童要做什么事得先经过医生同意。
几乎每个医生一天下来要见到宫宴墨两三次,不光是沈童有事,宫宴墨偶尔想到什么也会跑去问。
这个科室的医生苦不堪言,其它楼层的医生乐的看热闹,甚至特意跑上来见识见识。
某一天,当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护士观看名场面上演时。
“不好了不好了,王医生晕倒了,大家快回工作岗位,快!”
“啊?王医生怎么会晕倒?”
“哪个王医生?”
“王医生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希望没什么事。”
人群作鸟兽散开,有条不紊的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宫宴墨内心咯噔一声,涌起不好的预感。捏着做笔记的本子,指腹泛白。
“我听见有人说晕倒了。”沈童看见宫宴墨,绷着的心弦放松下来。
幸好不是哥哥,最近哥哥照顾他,太辛苦了。
“一个姓王的医生。”
沈童懵懂的点头,他不认识。
隔了两盏茶的功夫,匆忙急促的步伐声由远而近,听声音似乎至少有三四人。
“宫总,出大事了。”
五位全副武装、穿着医用防护服的人无一不是脸色凝重,仿佛象征着疾风暴雨的来临。
没等宫宴墨发话,迫不及待的说明情况。
“今天晕倒的那位王医生,胸腹部布满密密麻麻的红斑,确诊当年青小姐得过的红苍病!而且这位王医生是沈少爷手术的主导刀医生之一!
现在全医院的人都在排队抽血检查,只能另派人手过来协助看管。”
宫宴墨豁然站起身,笔记本被掀翻在地,钢笔咕噜噜滚了一圈。
“给沈童检查!”
宫宴墨近乎粗鲁的掀起沈童的衣袖,脆生生的胳膊留下几个红印子。
“哥哥……”
沈童皱着张脸,宫宴墨握得他的腕骨好痛。
“宫总,这个病的传染性当年有目共睹,结果出来之前,还请不要出这个门。”
“很严重的病吗?”沈童呆愣着,蓦地大力推开宫宴墨,“别和我在一块,我得病了。”
“没有,不会得病的,不会出事的。”宫宴墨也不明白是说给沈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宫宴墨的反应越大,说明这个病越恐怖。沈童咬紧牙关,蜷缩着往床的里侧去,不能感染哥哥,能离远点就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