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去二楼茶室练习泡茶。”
宫宴墨要是兴致上来,会教沈童泡茶。温杯、投茶、润茶、冲茶、出汤,分茶,他还学得不够熟练,也没有学完。因为动作间偶尔烫着自己,宫宴墨就不教他后面的步骤,他好说歹说才有练习的机会。
“小心点。”宫宴墨默许泡茶是沈童的小爱好,奈何烫到手不是一次两次。
“游哥哥,你帮我求求情,我不是故意的。”青棠沫转而求助游逸珏。
“哼——”黎贺慢条斯理的抬眼,鼻间发出气音。
游逸珏浑身紧绷起来,“咳,我说不动,自作孽额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宴哥哥,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认个错。”
“切完蛋糕就回去,你若还想进公司,这次过后回青家安分守己,规循矩步,别往我这里跑,也少打没用的心思。”
青棠沫擦擦眼角看不见的泪水,莞尔笑着动手切蛋糕,“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全照做。”
将蛋糕分成若干小份,青棠沫给三份装盘,突然发现有奶油滴落在衣服上,擦拭时一个不小心打翻了其中一份蛋糕。
青棠沫咬唇,“宴哥哥,借用下厕所。”
剩下三个人,气氛缓和些,游逸珏不大现实的说道:“我和黎贺现在走会怎么样?”
早知道上演这出,逮着人他就该走,何至浪费时间在青棠沫的事上。
“亲爱的理理我,一个人说话好尴尬。”游逸珏摇了摇紧扣的手,吸取黎贺的关注。
摔下楼
游逸珏言语骚扰黎贺一顿,确定黎贺没有因为某些事不高兴后才放宽心。他老婆可以打他骂他,绝对不能误会他的心在别处,黎贺就是他游逸珏的命根子。
黎贺:脑子里的戏不少。
“怎么还没回来,我真等不下去了。”游逸珏抱怨,心里惦记着和亲爱的亲亲我我。
“啊——”伴随着重物落下的沉闷声,刺破了平静的黄昏。
宫宴墨的脑海宛如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不顾撞到的茶几拔腿往外跑,身后散落一地的物品。
是沈童的声音,他不会听错。恐惧化身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脖颈,不切实际的猜测初具雏形,宫宴墨抱着薄弱的希望寻找,二楼有个阳台,他默念着不可能,然而脚却情不自禁的跑向阳台下方的空地。
“沈童……”
宫宴墨目呲欲裂,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适才活生生朝自己笑的人,顷刻间躺在冰凉的地上,脸色苍白,无声无息好似具尸体。血迹从沈童的额头蜿蜒而下,形成了一道醒目的红线。
宫宴墨扑通一声跪坐在沈童身侧,手指哆嗦着贴近,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悲楚,话语断断续续,“沈童……怎么回事…怎么会摔下来……”
沈童睁着眼,目光没有焦距。随后缓缓回神,不明所以的机械眨了下眼,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奇怪,没有看向宫宴墨,再次闭上眼睛。
游逸珏和黎贺接踵而至,一左一右按住宫宴墨的臂膀。
“有呼吸,救护车马上就到,沈童不会有事。”游逸珏兼修心理和人体构造学,在医院没少见血腥的事,理智尚在。不过换作黎贺,他相信自己仍会崩溃。
医院消毒水味刺鼻,手术室的门慢慢关闭,将沈童与宫宴墨分隔。红灯亮起,手术中三个大字刺激着眼球。
心如刀绞竟是这番滋味,宫宴墨未曾有一刻达到过此时的害怕和无措。他能力再高,也从未与死神相争,胡思乱想间早已不知祈祷了多少位神明。
足足三个小时之久,红灯熄灭,医生们走出来,沈童被转入病房。
“伤势如何?”宫宴墨嗓音沙哑,话语中带着对未知的恳求。
“额头一道严重的伤口,轻微脑震荡,右腿骨折,手脚几处擦伤。”主刀医生脸色疲惫,“他的情况挺严重,但幸运的是,只要注意恢复期,基本不会存在后遗症。二十分钟左右,麻醉失去作用就会醒。”
游逸珏拍了拍宫宴墨肩膀,“比起无法挽回的伤害,这个至少可以放宽心。”
宫宴墨颔首,“我留下陪沈童,你们回去歇着。”
“有事call我们两个。”
拉着黎贺,游逸珏识相离开,现在时间应该留给小两口。
宫宴墨数不清多少次看见沈童惨白的脸,他说娇生惯养着,沈童脸上却不见红润,体重亦不见上涨。
他这个哥哥相当的不称职,那些真心实意的话语变得无足轻重。
鞠一把冷水扑在脸上,过度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宫宴墨看着镜子里眼睛布满血丝,头发凌乱不堪的自己,吐出口浊气。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至少要保证沈童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愁容满面的自己。懂事的小孩太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憋着心思自责。
“醒了?”欣喜一闪而过,宫宴墨探出手在沈童面前左右摇晃,“沈童?”
“嗯?”头好痛,沈童直愣愣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