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的昆克勿,不是一直说要来面圣吗?也别去北京了,直接来这儿,朕就在沈阳见他。”
“不仅是他,还有整个漠东,喀喇沁、巴林、扎鲁特诸部,都通知过去,三月之前,必须到这里。”
朱由榔没有说不来会怎么样,但诸位大臣心中都有所明晰,这是要求对方表明态度和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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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正带着数千人马,在科尔沁腹地横冲直撞的喀喇沁部首领昆克勿,在收到冒襄传达的旨意后,迅速做好了南下到沈阳面圣的准备。
不同于其他没见识的大老粗们,昆克勿好歹也是经历了天启、崇祯、皇太极、顺治好几个时代,于关外屹立不倒的人物了,其他或许不咋样,但审时度势四个字很厉害的。
他明白,别看现在的喀喇沁,在吞掉了科尔沁左翼三个旗的广大牧场以后,实力几乎顿增一半。
但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基于明廷对于自己之前明确表明立场的“奖赏”,或者说默许。
如若真的不开眼,恶了对方,喀喇沁腹地,距离北京不过二三百里,骑兵奔驰,最多日,便能“直捣黄龙”。
而明军此时的实力,作为亲眼见过皇太极、多尔衮如何打服喀尔喀蒙古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对这支,毁灭了曾经那般不可一世的八旗劲旅的明军,报以敬畏。
故而,他不仅自己带着嫡子南下,还亲自出面说服其他喀尔喀部落首领,以及周边部落,一同南下面圣。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
“南面这位新天子,须是以前成祖般的人物,说什么成祖你们也不知道,但皇太极何等人物,总是领教过的,这位大明皇帝,便是同一类人,和此等人物打交道,再小心,也是应当的。”
于是乎,其人居然带动了喀喇沁诸部,以及土默特、巴林等,合计十三家部落,前来面圣。
朱由榔闻讯,颇为惊喜,连番两次下旨嘉奖其忠义之行。
距离沈阳还有七十里时,就被赐绸百匹,金银各二百,三十里,又嘉之。
看起来颇有一番其乐融融。
但只有昆克勿本人懂得,什么叫战战兢兢。
等他们从安乐州,到铁岭一路南下,所见之景,都让人心中暗惊,又不免生出几分庆幸。
朱由榔对海西、野人女真宽容,对漠南部落宽容,但并非是对所有人都宽容的。
当处置条例确定下来以后,真正的清算,终于开始了。
包含关内北直周边俘虏的八旗户口在内,被分为五类。
第一类,是投降反正后的八旗军士及其家属,改为汉姓,蓄发易服,入籍,视为民户无二,军士与光复军将士无二。
第二类,是汉军旗、蒙旗中,没有负隅顽抗,在战败后,接受俘虏、投降,并无抵抗行动的,蓄发易服,改为汉姓,在辽宁聚集安置,两年后,统一入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三类,为海西、野人女真诸部,及建州旁系,无负隅顽抗者,改汉姓,由于地域偏远,自然条件恶劣,就不强求非得改变习俗,遣质子入关内进学,于奴儿干、辽宁经略使司报备。
第四类,建州女真近支,及其他在明军光复盛京后,还有抵抗者,除妇孺、老朽外,十四以上,四十以下壮丁,十一抽杀,而后全部打散编户,改汉姓,蓄发易服,分散至四川、陕西、河南诸省安置。
第五类,建州女真直系部落,凡未主动投降或反正者,壮丁五一抽杀,改汉姓,蓄发易服,打散编户,遣四川、云贵安置。
当这颇具罗马色彩的处理办法颁布时,倒是没有几个大臣反对,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摧毁这些部落的信心,将畏惧植入其心中。
居住在铁岭以南,大多都是建州部落,昆克勿一路南下所见所闻,到处都是在明军甲士威逼之下,每寨每屯,进行的“抽杀”仪式。
一尺多的麻布袋子里,装着许多木棍,曾经叱咤无敌的八旗丁壮们,宛若待宰羔羊般,战战兢兢等待着审判,抽中没有记号的,喜极而涕,不能自持,而倒霉抽中带有记号的,当即吓得面色撒白,口不择言,犹如疯魔。
被吓晕的,浑身发软瘫倒在地的,当场失禁的,比比皆是。
这种极为冷酷的抽杀令,竟然比直接的屠杀,更能威慑人心,毕竟一村一寨的屠灭,顶多只能激起其他人的仇恨。
可这种让所有人,都在阎王殿里走一遭,却是令幸存者,在濒死绝境边,侥幸得存的庆幸中,却将那种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觉,深深镌入骨髓。
一路上,血淋淋的头颅,被竹竿高高挑起,一队队人口,在军士驱赶下,向南汇集。
他们有的会被打散分到距此数千里的陕西、河南,充实人口,而那些建州嫡系,则更惨,将会被安置在西南角的云贵、四川等地。
虽然在之前的抽杀中侥幸得生,而接下来的漫漫长途,又是另一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