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一只手推开段剑青,
只听得“卜通”一声,段剑青跌了个四脚朝天,但孟华却也没有抓着他的弟弟。
站在旁边的白英奇出剑快极,白光一闪,就截他的手腕。孟华非先应付他这一招不可,紧接着“当”的一声,白英奇手中长剑给孟华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弹飞上半空。他在危急之际出招,这一弹就已是毫不留情了。
在孟华来说,他是要夺回自己的弟弟,但在旁人看来,他却是突施偷袭,这一“偷袭”不但大出天山派弟子意料之外,连钟展也始料之所不及。
这刹那间,天山派众弟子都是不禁失声惊呼:“不好,他要杀杨师弟灭口!”“好狠的小贼,连一个小孩子他也不肯放过!”
钟展勃然大怒,呼的一掌就向孟华背心落下!
学过武功的人,在性命危急之际,自卫乃是出于本能。孟华一觉背后劲风飒然,无暇思量,赶忙“移形换位”一招“烘云托月”把钟展的掌力卸开,原来钟展虽然暴怒,但也还有几分爱惜他的心情,只是想对他加以惩戒,最多打伤了他,还不取他性命的。
孟华化解了他的掌力,令得钟展又是吃惊,又是感到为难:“想不到这小贼的内功竟有如此造诣,他最多不过二十岁年纪吧,真是武林难得的人材,可惜偏不学好,我要不要取他的性命呢?”要知钟展虽然只是用上五六分内力,当今之世,能够化解他这掌力的,恐怕也是数不上十几个人的。
白英奇似乎看出师伯的心意,叫道:“这小子刚才冒认孟大侠是他的父亲,如今又说炎儿是他的弟弟,师伯,你想一想,还用得着咱们盘问他么?”
杨炎受了惊吓,又哭又叫:“他是奸细,他怎能是我的哥哥,师伯,你打死他,你打死他!”
段剑青更是得意,跟着叫道:“不错,他是奸细,如今他已是不打自招了!我也无须和他对质了吧?”
杨炎的身世,天山派的一众弟子不知道,钟展和白英奇是知道的,孟华认为杨炎是他弟弟,亦即是等于承认杨牧是他的父亲了。
当然杨牧的儿子并不等于就是“奸细”但段剑青找着这个藉口,在这样混乱的情形底下,却是令得钟展不能不相信孟华是“奸细”了。
要知在钟展的心目之中,即使都是杨牧的儿子,孟华和杨炎也是大不相同的。杨炎是缪长风携来天山的,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周岁的孩子。唐经天是看在缪长风的面子,同时又知道他的母亲云紫萝是为抗清而牺牲才收留他的。一个周岁起即由天山派掌门与缪长风共同抚养成人的孩子,他的父亲有多大的罪恶亦是与他无关。但说到孟华,一来是有段剑青的谣言先人为主,二来钟展以为他是跟着杨牧长大的,段剑青指他是“奸细”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在他们一片叫器声中,根本就不由得孟华分辩!
钟展说道:“剑青,你把炎儿带回去。有些事情,你待缪大侠回来和他说吧!”这话的意思乃是吩咐段剑青不要自作主张,把杨炎的身世先说出去。段剑青应了一句:“弟子理会得”就带了杨炎走了!
钟展单掌划了一道圆弧,蓄势待发,喝道:“好小子,你还不拔剑,胆敢藐视我么?”
孟华刚说得一句:“钟大侠,请容晚辈禀告”钟展的掌力已是震得他脑中气血翻涌。他无法分神说话,只好先解性命之危,一个鹞子翻身,宝剑出鞘,以攻为守,化解钟展凌厉的掌势。
这一招他使出的是“叠翠浮青”剑气纵横,虚虚实实,变幻莫测。饶是钟展的武学造诣之深,也不禁暗暗赞赏:“这一招叠翠浮青,本是从嵩山派的剑法变化出来的。四十年前,金世遗大侠博采众家之长,这一招叠翠浮青,也曾经加以变化,融合在金家剑法之内。我初入师门之时,曾有幸得见金大侠亲自使这一招,想不到四十年后,又从一个晚辈手中重睹。这少年人使的这招,雄劲之处当然不及当年的金大侠,但变化的变幻,却又似平更胜一筹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这句老话,当然一点不错。”
一来是兴起怜才之念,二来是他试了十数招之后,已经试出孟华的剑法的确是曾经得过金世遗之子金逐流的指点。要知若非金逐流亲自指点,孟华年纪轻轻,焉能深得金家剑法的神髓,甚至变化的精微,更在金家剑法之上?
钟展还未知道,其实他只是猜中了一半。
不错,孟华是曾得过金逐流的指点,但他的剑法之所以深得金家剑法的神髓而又并非相同,却是另有缘故的。原来天山派的创派祖师霍天都本是张丹枫的弟子,他是一代武学奇才,得到师父所传,又在天山潜心研究,另辟蹊径,开宗立派。不过也还是和师门所授有相通之处。金家剑法则是以天山剑法为基础的,说起来红花绿叶,正是异派同源。
孟华在石林所得的是张丹枫所创的无名剑法,以神韵为主,并不拘泥于原来的招数。奥妙精微,更在当年他所传给霍天都的剑法之上。但虽然如此,无名剑法、金家剑法、天山剑法都还是有相通之处的。不过倘若不是钟展这样的天山派的数一数。一般的高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