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又安然。
许愿想起,在蓝月湾,他的卧室有一整墙的书,什么类型的书都有,种类丰富得像图书馆,那个时候她躺在床上休养,他就坐在落地窗前,桌上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直到咖啡凉了,他才想起端起喝一口。
“周聿白。”许愿终于开口。
她喊他名字时非常动听,尾音带钩子,软绵绵的,像只慵懒的小奶猫。
“嗯。”他应了声。
“我想见你。”许愿生在江南,带着南方人的口音,如同羽毛拂动,骚乱人的心。
周聿白合上案卷,手不自觉地伸向烟盒,但很快止住喉咙里的痒意,“在诊所?”
“嗯。”
“我马上来。”说完他挂了电话。
他再也不会像从前,总是等她挂了才掐断,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许愿抿了抿唇。
过了片刻,她才后知后觉想到,周聿白,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诊所?就像昨晚,他好像没开导航,也没问她,就将她送回了家。
所有事情像张大网,牢牢将她包围。
等待的过程有些难熬,许愿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外面空气清新,但心里烦闷,许愿将大衣的扣子解开,倚靠在车边。
月色下,美人如玉,身姿纤细,气质优雅古典,乌黑长发如瀑布披散,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褪去白色大褂,许愿身上的清冷散了些,但那孤独,却怎么也消散不开。
徐青将朋友送出咖啡店,一抬眸,就瞧见不远处的许愿,她抬头望着明月,水泠泠的杏眼里,带着一丝忧愁。
徐青的心猛地跳动了下。
他转身,倒了杯温热的牛奶,走到许愿身侧。
他开口,“许医生,今晚不是陪朋友吗?”
许愿听见男人的声音,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朋友今晚有事。”
徐青将牛奶递给她,看着她垂下的眼眸,轻声道,“喝杯牛奶,养养心神。”
要是往常,许愿可能会拒绝这杯牛奶,但此刻,她喉咙酸涩,确实需要一杯牛奶,她接过,道了声谢。
徐青俊脸一红,看向美人纤长的手指接过牛奶,端至红唇边饮了一口,他忍不住一阵心悸。
许愿很美,七年的医学沉淀,让她多了一丝文学底蕴,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书卷清香,也是一种淡雅的清冷。
让人看了眼,便觉如沐春风。
徐青觉得,许愿的气质比她的外表还要迷人。
手机响起,许愿拿起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她滑动手机,接了起来,“喂。”
“鸢鸢,听宁宁说,你这周回来?”是温容的声音。
这么多年,温容从未联系过她,似乎她这个女儿只是捡来的。
也确实,她就是半路被捡回去的。
“嗯。”许愿点头。
“妈妈给你买了套裙子,回来试下。”多年没关心过许愿,温容的语气有些平淡。
许愿杏眸一冷,“嗯。”
“听说你在国外专攻脑科?”温容带着试探的语调,却让许愿整个人后背一凉。
“你怎么知道?”她问。
“这妈妈在网上查过你的名字。”温容踌躇道。
许愿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她的名字,确实有关于她的报道,但不多,她松了口气。
“你爸爸最近头有点疼,寻医无果,你能不能”
许愿指尖掐进肉里,她淡淡道,“再说吧,挂了。”
她在澳洲确实专攻脑科,也发表过不少这方面的医学期刊,受过不少褒奖,但她向来低调,从不抛头露面,网上关于她的消息也很少。
从前,他们对她不闻不问,这下,听闻她的专攻,又跑来对她寒嘘问暖了。
许愿轻嗤一声,将手上的纸杯捏得皱成一团,旁边响起轻咳声,她这才发现身边还站了个徐医生。
徐医生对她刚才的冷淡有些诧异,他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看向她,“许医生,我这人性格还可以,从前辅修过心理学,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聊聊。”
许愿朝他淡淡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