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佩,小皇上今日也来了,说是看热闹,其实是来给你撑腰的。]
[若今日不是我来,她便会出来给你做这份主。你是忠臣,她也不是昏君,大梁,指日可待。你安心留在别处吧,这里已经没你需要挂念的事情了。]
[祝卿,一切安好。]
冯阮有些不一样,她游走各个世界,做为食物链顶端的人,她有自己的特权,她若是想,是可以跨时空沟通,只是此举消耗她心神。
冯阮垂下眼,心道她在此世怕是也活不长久,还在乎这些……
言佩是一切都好,只是可惜了言小公主有这个劫难,怕是要在此处好好磨练好好成长喽。
冯阮眯眯眼,笑着看向言佩儿,像是长者的和蔼,“分家的话,你有什么想带走的?”
不坏的孩子,她向来是多照顾几分的。
如她,如那晚出宫的季晓兮。
言佩儿眼睛一亮,那可就太多了!
她毫不犹豫,伸手指言五,“我要带她走!”
言五眼眶发热,低头扯着袖筒默默擦眼泪。
言佩儿犹豫一下,指梅盛跟梅小,“他俩。”
梅盛神情不变,梅小轻轻哼,嘀嘀咕咕,“是我们带你走。”
“还有我那睡习惯的床,我用惯的桌子,凡是我俸禄买的,我都要带走。”
有人笑着打趣,“我上次来的时候,见言府翻修,将这屋顶的瓦都换了一遍,那你今日岂不是也都要揭开带走?”
老二家脸皮瞬间绷紧,心道大姐不该、不会、应当不至于吧!
“带走,撬开,都带走!”言佩儿哼起来,摆出了大小姐在商场买东西的架势,“这些这些,统统给我包上,我要带走。”
除了地皮跟屋脊,她都带走了,连花盆都没漏下。
后来东西挪过去,一时间梅家的宅子都搁不下。梅盛思索片刻,想着如今重新成家过日子,不如抽空带言佩儿去买个大的宅子吧。
“佩儿。”老爷子凄凄切切的喊,“女儿。”
言佩儿皱眉睨他,“你女儿早死啦,对你寒心寒死的。”
他的偏心,是扎死言佩的一把刀。
匀儿的算计,言川可的不敬不恭,言家老二的自私冷漠,全是让言佩心寒的利刃,这是家。
她敢于直言铁血铮铮,为百姓为考生发声,可她却被自己保护的考生用砖头砸了脑袋,君王昏庸,考生恨她,这是国。
如今她“变”了,这些人到今日才陡然醒悟,意识到原来的言佩是多么的好。
可惜,晚了。
言佩儿被言五扶着,送同僚出去,梅盛见她走的艰难,犹豫一瞬,朝前伸出一只手,撑住言佩儿的手臂。
“你把什么都带走了,你让我们怎么过?”老二在后面喊,“父亲年迈,你非要这么气他吗,他要是气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这时候知道提孝道了。
言佩儿道:“他要是被气死了,那就、那就风光大办!”
那不然怎么办,她又不会起死回生。
言佩儿问言五,“我是不是还得回来摔盆?好麻烦哦,能不能换成碗,盆那么重,我怎么抱得动。”
是彻底断了这份亲情。
众臣,“……”她们没听见,她们什么都没听见。
“皇上呢?”
有人左右看,半天没听见磕瓜子声了。
“分完家她就走了。”
“她身边跟着的是不是沈君牧?”有大臣问。
“我记得,沈君牧好像没上玉蝶,我那日去吃席,席还没开就喜事变丧事了。”
“这事回头问问礼部,当务之急,还得是春闱。”
“对对对。”
只是大臣想,沈君牧如果没上玉蝶,那就不能以太君后的名分住在宫里了。
大臣们从言府各自散去, 坐上自己的轿子马车离开。
今日已经进入二月,每逢月初跟月中,冯主君王氏就会在府里住, 冯阮准备坐马车回去看看。
她也有些日子没见到自己那“猪儿子”了。
“冯相。”
冯阮前脚刚踩在脚蹬上, 就听见马车后面传出声响, 冯阮侧头看过去, 廉鹤从马车后面走出来。
她今日自然也在言府分家的邀请名单上, 只是碍于言佩儿如今的性格, 没进去而已。
她一直等在冯府马车后面, 等冯阮出来。
“哦?廉大人。”冯阮眯眯眼笑起来, 双手抄在袖筒中, 原本一只踏在脚蹬上的脚非但没收回来, 反而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近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站在马车边上的廉鹤。
她垂眸, 声音似是疑惑,“廉大人在这里等冯某, 可是有要事要说?”
她跟言佩儿从小皇上那里领的差事, 查清廉鹤是否蓄意污蔑齐敏, 以及齐敏提议增加津贴, 是为贫苦的考生好, 还是想借机拉拢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