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特意吩咐过,让她们“照顾好她”,这两位侍女都是接受过精心教导的,知道察言观色,国师大人都把庭院锁上了,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她们定然是要看好顾绯的。
她面露为难之色:“姑娘……”
“怎么,”顾绯挑了挑眉,“应朝辞说过不让我离开这里?”
这样直白的话,国师大人自然没有说过,只是表现在行动上罢了,因此侍女也不好回答。犹豫间,又听见顾绯道:“我只是去看看什么情况,有你在旁边跟着,难道还会失踪吗?”
“还是说,”她笑了声,“我使唤不动你?”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侍女却是脸色骤变。国师大人清心寡欲,身边从来没有异性,偌大的国师府连个侍女都没有,却因这位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破了戒,可见她的地位。
这位姑娘怕是早晚要成为国师府的女主人,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自然无法得罪,因此立刻道:“请姑娘恕罪,我带您去。”
守在北门的人是管家钟叔,君苍并无掩藏自己的意思,他戴上标志的银质面具,开门见山道:“本王要见国师。”
他并不害怕应朝辞会把他单独来见他的消息说出去。
君苍算是看清楚了,朝堂纷争,应朝辞一直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换句话说,只要不侵犯到应朝辞的利益,其实他是一个极好的利用对象。
更何况,从京城的眼线那得到情报之后,君苍已经笃定应朝辞没有将那朵山茶花交出去,否则皇帝为什么会对应朝辞大发雷霆?
既然如此,他手上就握有了应朝辞的把柄。
钟叔心里一惊。
国师大人临走前吩咐过他,不管什么人来找他,一律先拖延时间,务必要让他们停留一段时间再打发他们走,像是在刻意做给什么人看一般。
想了想,钟叔道:“殿下,国师大人此刻不在府中……”
“发生什么了?”
一道慵懒的女声由远及近,语气似乎还很熟稔。钟叔懵了懵,不禁转头去看,却见一名穿着胭脂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过来。
身为国师府的管家,钟叔不可能不知道,应朝辞近日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名少女,连身份都是钟叔安排人去做的。只是应朝辞把人藏得很隐秘,除了两位贴身的侍女,谁也没见过这名少女长什么样。
且不说应朝辞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单听这少女的语气,怎么有几分熟稔呢?明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君苍眉头皱起:“你是何人?”
女人,尤其是美得明艳张扬的女人,君苍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况且应朝辞其人向来清心寡欲,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
顾绯弯弯唇:“我是阿辞哥哥的表妹,你找他做甚?不过阿辞哥哥现在不在,你若真有什么要紧事,不妨进来喝杯茶?”
系统:“……”
这个语气,这个称呼,啊宿主她又要开始了。
君苍心头划过一抹厌恶。
表妹?
可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就差把国师府女主人的身份写在脸上了。
这样的女人,君苍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了。想要爬上他父皇床的,还有为了王妃的身份,甚至算计到了他的头上,君苍毫不客气,逐一处理,做了几桩悬案,弄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才减少了许多麻烦。
什么表妹不表妹,怕是自己心思不纯,赖在国师府,应朝辞那样的人,不会把拒绝的话放在明面上说,又或者出于什么理由,这才和她一直干耗着吧。
女人果然令人厌恶。
不过,她看起来头脑简单,似乎也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应该不是京城人。倘若能从她身上入手,倒也是一条路。
君苍淡声道:“好。”
钟叔心想,国师大人吩咐他拖延时间,这也算是拖延时间……吧?
顾绯带着君苍进了府,吩咐人备上茶水,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君苍心想,许是应朝辞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产生了误解,急不可耐地想要通过客人来展现自己的身份地位。
那管家和侍女还配合她,难道她在应朝辞的眼里确实十分重要?
想到这里,君苍开口道:“这位姑娘,你住在国师府,可曾听国师提起过本王?前些日子,国师在云凌山清修,本王上山拜访国师,得了国师一盆兰草,近来兰草有些枯萎,本王这才来贵府寻求解救之法。”
他叹气一声,状若无意道:“当时本王见国师桌案上有一枝山茶花,开了好些天都没有凋谢,实在令人惊讶,难道国师大人有专门的养花之道?”
“山茶?”顾绯挑了挑眉,显然对君苍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你说的那枝山茶,现在还摆在阿辞哥哥的书房里呢,居然开了这么久?”
应朝辞果然没有把那朵花交给皇帝。
从凛冬开到初春的花,如此诡异,必然是精怪无疑。看来他今天确实选了个好时候,应朝辞不在府,谁也无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