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嘀咕道:“难得见到一个心智这么坚定的反派哎,宿主要现在化形吗?”
总觉得现在一出现就会被关起来的样子。
“心智坚定?”
顾绯轻笑了声,漫不经心道:“不着急,再等等。”
马上……就会不坚定了。
昨晚忙碌一夜,又被侍女强行从睡梦中叫醒,抄了一上午的《女诫》,徐盼只觉得头晕眼花,连走路都轻飘飘的,似是踩在了棉花上,手酸腿也酸,腹中空空,只想好好用一顿午膳。
偏偏刘嬷嬷似乎刻意同她做对似的,在用午膳之前,教了她一大堆礼仪规矩,让她跪在坐垫上捧着餐盘,连吃饭时张嘴的幅度都有明确的规定,稍不留神就会被打手心。
徐盼知道,刘嬷嬷是在敲打她,让她打消那些与医馆有关的念头。
她咬了咬唇,只觉得眼里酸涩,情绪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
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她真的希望留在姨母家,一辈子被困在这座宅院之中,相夫教子?
医馆那边还需要送一次药。仿佛在与命运作对一般,徐盼用同样的方法,再一次跑出了郡公府。
归来已经入夜,看着眼前她所居住的小院,徐盼却没有了进去的念头,她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仿佛雨中漂泊的浮萍。
郡公府的后方有一座后花园,乃是开国第一任郡公命人所建,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尽显名门望族的财力与气度。
徐盼止步于一座凉亭前,她背靠着亭柱,在石阶上缓慢地坐了下来,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哽咽一声,头埋在双膝之间,眼里涌出泪来。
她到底该怎么办?
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放弃过去的自己,变成他们塑造的模样?
郡公府财大气粗,花园里四季都有青翠的植物,高大的树木掩去了她的身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来。
夜里的人影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判断是两位女子。徐盼一怔神,对话声已经传入她的耳内:
“夫人,表小姐又偷偷跑去医馆了。”
许是不曾想到树木后面藏着人,话说得肆无忌惮,是白日还对她颐指气使的刘嬷嬷,此刻谄媚殷切,像条忠诚的狗。
“随她,”被称作“夫人”的女人轻呵一声,“王府来了回信,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三日后。等到了时间,你命人提前药晕她,将她抬进王府便是。我们只管送人进王府,之后的事,便与郡公府无关了。”
熟悉的女声,是徐盼记忆里温柔耐心的姨母,郡公夫人徐氏。语气却充满了算计,与记忆里的姨母判若两人。
仿佛一头冷水当头浇下,将徐盼浇了个透心凉。昨夜豫王府挂起的红灯笼突然有了答案,不知那位命途多舛的大家闺秀,鬼王妃的人选……居然是她自己。
心中的不甘达到顶点,凝成了一个念头——
逃。
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不管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哪怕是死……她也要离开这座囚笼。
绯绯化形进度条读取中_
摘下那朵高岭之花(13)
应朝辞的晚膳不是在书房用的。
这对玄妙观众人来说,可是个稀罕事——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很少看见国师大人了,一日三餐也是送去书房。这还是他们难得看见国师大人从书房里走出来。
不过,用完晚膳,又不见了。
小道童实在耐不住好奇,在应朝辞惯来住的三清殿外徘徊了一会儿,发现应朝辞只身一人从三清殿走出,去了长生殿。
他今天穿了一件元青道袍,介于青色与蓝色之间,领口处绣着振翅欲飞的仙鹤。依然是谪仙般的模样,可小道童莫名感到了几分孤寂与落寞。
……国师大人这样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也会有心情不佳的时候吗?
小道童懵懂地想着。
应朝辞走进长生殿,殿里安静空旷,只有供奉的几尊神像静穆地肃立着。
他微微垂眸,迈过门槛,从后门走进后院。花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盆栽,有的是权贵送的,有的是皇帝命人寻的,都是些可能化妖的名贵植物,特意带上云凌山吸收天地精华。
不过,应朝辞一眼便能看出,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植物,只是稀罕了些,却并无灵气。
并非只有越名贵的植物才越容易化妖,这个过程漫长而复杂,运气与缘分缺一不可。过去应氏族人可以靠感应,只是……许是作孽多了,便遭了天谴,妖怪的数目在减少,应氏的能力也大不如从前了。
应朝辞的唇边勾起一个冷淡的弧度,在看见一朵盛开在藤蔓之中的白色小花之后,微微垂眼,似乎想触碰它。
一阵风钻进他的指尖,霸道又任性地逼退了他的动作。
应朝辞回过了头。
过去频繁在梦中出现的红衣少女,此刻走出了梦境,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抱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