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吧。”
周芳荃手上又用了内力,才将那暗门提了起来。
安解语探头一看,下面黑呼呼的,似乎还能见着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周芳荃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在手上晃了晃,点燃了,递到安解语手里道:“你拿着下去。我在上面给你把风。”
安解语点点头,就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摸着往下走的阶梯,倒退着一步步下到暗室里。
这个暗室,当年安解语也只同范朝风下来过一次。她对当时的情形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范朝风将几箱黄金放在这里,说是要给她和则哥儿以备不时之需。想来那话自是不祥。——他说了这话不久,就去了。
安解语有些失神地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又转头去看了那码在一起的金条,不由皱了皱眉,那堆金条似乎是缺了一个脚,有一堆已是塌了下来。
安解语慢慢将那些金条拾起来,码好了,仔细看去,好象又不差了。——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却在这里纠结她的金条是不是少了几根?!
安解语不由笑起来,觉得自己的神经已是粗大到一定程度,快要刀枪不入了。
这边想着,安解语就伸手将最上面的几根金条拿起来,在火折子下照了照,便要随手放到自己带来的包袱里。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有一根金条似乎不同寻常。
安解语忍不住将它拿出来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安解语已是双手颤抖起来。
只见这根金条上,不知什么时候,范朝风刻上了他和安解语的名字,还在他俩的名字上,刻了两个极趣致的小人。两人的名字下方,又刻有“江南,辉城”四个字。
看着那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安解语终于号啕大哭。——她不知道,原来她在范朝风心里,不仅仅是妻子,还是倾心相许的恋人!原来范朝风曾那么渴盼过同她一起,白首偕老。他留下这根金条在这里,是预感到他会一去不回,还是他在这里许下心愿,要同她把臂同游江南?
可是他们,到底回不去了。不管是白首偕老,还是把臂同游。他不在了,她,也不在了。
周芳荃在上面听见安解语在下面大哭,不由着急起来,就将暗门拉开一条缝,轻声问道:“语娘,可是吓着了?”
安解语忙止了哭,哽咽道:“没有,没有吓着。只是一时感触,忍不住了。”
周芳荃有些明白,还是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安解语用袖子抹了把泪,将那堆金条扫了一半到自己的包袱里。剩下的,就放在这里,留给有缘人吧。
将包袱包好,安解语就弄熄火折子,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攀上了扶梯,对上面的周芳荃道:“弄好了,我要上来了。”
周芳荃便将暗门打开,看安解语一步步爬上来。又伸手接过安解语手里的包袱。周芳荃未料到那包袱居然这样沉,一不小心,几乎掉到地上。
安解语嗔道:“荃姐姐可要仔细些。——这可是我们去江南的命根子。没了它们,我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周芳荃忙抱紧了包袱,又一手将安解语拖出来,就道:“放心。我这不是没有料到吗?”又掂了掂那包裹,啧啧道:“说起来,四爷和王爷对你都不错。——若是四爷还活着,你还真难以抉择呢。”
安解语听了这话,极不自在,忙正色道:“荃姐姐这话说差了。我可是打算要不依靠男人,完全靠自己过活的。”
周芳荃就将那包袱在安解语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道:“不靠男人?——那这是什么?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就把它扔了哦!”说着,作势要扔出去。
安解语明知周芳荃不会真的扔了,还是满脸通红地抓住周芳荃的胳膊,喃喃道:“这不算。——这是我夫君留下的,花我夫君的钱,天经地义。不叫‘靠男人’。”
周芳荃见安解语羞惭,也不再逗她,便将那包袱背在背上,道:“东西拿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安解语点点头,望着远方出神,又低声道:“我想好要去哪里了。”
“何处?”
“江南,辉城。”——如果这是他的遗愿,就用她的下半辈子帮他完成吧。
周芳荃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那里还不错,只是我记得那里,帮派倒是不少。”
“帮派?”安解语好奇地问道。
“江南第一大帮仗义楼的总舵,就是在江南。”
安解语笑了:“那敢情好。有侠客的地方,自然热闹些,应该也太平些吧。”
周芳荃也笑了:“谁知道呢。咱们去了再说,若是不好,咱们就回朝阳山去。”
安解语点头,两人便坐上车,趁夜赶路。
自从范朝晖在北地称王,又整肃了各地的私兵土匪之后,北地的交通甚是太平。
安解语和周芳荃坐着大车,没两天功夫,就到了青江码头,等到一艘大船,坐着去了对面的江南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