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送走了?”
谢顺平连声道:“早就送走了。这会儿的功夫,岳母应该已经在过来我们谢家的路上了。”
绘歆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娘苦了一辈子,我这个做女儿的,别的帮不了她,让她在我们这里过几天舒心日子,还是做得到的。”
谢顺平也知道了上阳王将发妻撂在祖籍的事儿,心里虽也觉得怪异,但是并未想得过多。因为范太夫人也是在祖籍,据说又是病了,岳母作为长房长媳,在祖籍侍疾,也是应有之意。只是绘歆和她娘亲厚,执意要为娘亲出头,他也由得她。——不管怎样,绘歆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这边绘歆疼了一天一夜,终于平安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这是象州王世子的嫡长子,也是象州王的嫡长孙,更是如今声威赫赫、上应天命的上阳王的嫡亲外孙。
象州王府一时鞭炮齐鸣,整个府邸从上到下,俱是欢天喜地。恭喜世子嫡长子降生的酒席摆了九日九夜。整个象州,甚至整个东南,都因这个孩子的诞生,而普天同庆。
谢顺平和他爹象州王谢成武,也第一时间派了人快马去上阳报信。
东南和北地,隔着青江,如今已是快要到了汛期。
那报信的人,乘了象州王水军的快船,不过一日一夜的时间,就到了对岸的北地。
当范朝晖知道自己做了外祖父的时候,象州王府上的流水席,才摆了六天。
安解语听说,也是百感交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也是外叔祖母了。
范朝晖便又让人带了厚礼,快马去了朝阳山给太夫人报信。
太夫人见到信,就让人拿着厚礼,送到程氏那里,让她明日启程去象州王府上贺喜。
第二日,程氏便过来给太夫人磕头。
太夫人沉默了许久,才道:“馨岚,你自从嫁到我们范家,虽受过不少委屈,可我自问我这个做婆婆的,却是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如今你女儿绘歆也是做人家媳妇的人,你也是做外祖母了。希望你能好好改过自新,放下你的执念。——你要记得,你是我们范家的宗妇,出去行事说话,都是我们范家的脸面,也是你女儿绘歆的脸面。”
程氏恭恭敬敬地答道:“娘放心。媳妇如今日夜诵经,已是反省了很多。以前种种,已是过往。媳妇不会再纠结。如今,绘歆再不用媳妇操心了。媳妇唯一挂念的,就只有绘懿。她年岁大了,还未定亲。媳妇不得出去,只有托娘好好看看,帮绘懿也找一户好人家。”
太夫人点头要说话,又觉得胸口有血气要上涌,便急声咳嗽了好几下。
孙妈妈赶紧过来给太夫人捶背。
程氏却在地上跪着,低眉垂目,似是没有听见太夫人咳嗽一样。
太夫人见状,心下黯然,便摆手让她下去了,又道:“如今天气正好,你早去早回。”
程氏柔顺地应了“是”,便起身退下了。
孙妈妈见大夫人下去了,才担心地对太夫人道:“太夫人,您真觉得这样子妥当?”
太夫人闭目歪躺到榻上,道:“让绘懿跟着她去,应该走不了大褶儿。绘歆也是识大体的。——无论怎么说,她都不能不顾她两个女儿。”
孙妈妈还想再劝,只是想着到底是范家的家务事。自己对太夫人再忠心,也只是下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就把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边大夫人程氏便带着二女儿绘懿、张妈妈,以及自己的三个大丫鬟和绘懿的两个丫鬟,走到山下,分坐了三辆大车,在翠微山门人的护送下,往东南去了。
她们到底都是女流之辈,行路不比军士迅捷。紧赶慢赶,等她们到了象州谢家府上的时候,绘歆的嫡长子,已是快要满月了。
绘歆也快要出月子。她在月子房里迫不及待地见了自己的娘亲,要不是张妈妈拦着,母女俩就要抱头痛哭一场。
程氏也是过来人,便也拉了绘歆的手道:“千万别哭出来,月子里头哭了,对眼睛不好。”
绘歆赶紧忍住了,也回拉了程氏的手道:“女儿见到娘,实在太高兴了。”
程氏赶紧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就道:“娘也是。”
旁边绘歆的陪房妈妈就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带下去了,又带了程氏的丫鬟婆子去别的屋安置,就只留了绘歆和程氏在屋里叙话。
绘歆便问道:“祖母的病可是要紧?”
程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她老人家福大命大,身子比你娘还要好。——哪有什么病?”
绘歆却是难以置信,忙问道:“娘这么说,倒是何意?”
程氏心里憋着一腔话,如今好不容易出了那地儿,见到女儿,就道:“太夫人称病,不过是要将你娘圈在朝阳山。”又冷笑一声道:“谁稀罕去那王府?——如今那里妾室、寡妇当家,不成个体统,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起来。”
见绘歆露出担忧的神色,程氏又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便赶紧道:“其实也不相干。好歹你爹一直在外带兵,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