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妍,我再给你个机会。我们在吴婵娟身上,发现了一些碎纸片,如果拼凑起来,也能拼成半张字条……”王之全沉声说道,“你进去两次,会没看见这张字条?”
尹二奶奶忡然变色,马上想到吴老爷子将那张字条从匕首下抽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撕碎了……
一定是当时有纸屑掉下来,他们没有注意到。
那时候两人都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也就是王之全这种人吧,别人不一定能搜得这样细致……
尹二奶奶想到这里,心情平静下来,淡淡地道:“这件事,您还是问我们老爷吧。我人微言轻,不敢妄言。”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倒是承认了确有其事,只是她不方便说出字条的内容,或者,她没有字条在手里。
王之全心里颇为惊讶。他只是照例诈一诈尹二奶奶,没想到,真的还有一张字条……
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好吧,你先出去,请吴老爷子进来吧。”王之全点头让尹二奶奶出去。
尹二奶奶屈膝福了一福,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吴老爷子便进来了,阴沉着脸看着王之全道:“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尹二奶奶已经将字条的事跟吴老爷子说了。
吴老爷子本想将此事瞒下,但是见王之全实在太厉害,用纸屑就从尹二奶奶嘴里诈出有字条,他也明白这件事不告诉王之全是不可能的。
与其让王之全将这件事闹到陛下和太皇太后跟前,还不如他先跟他说了,王之全自然知道轻重。
吴老爷子就从袖底里掏出被他揉成一团的字条,递到王之全手里:“喏,你自己看。你说,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一直放在那里,让你们大理寺的人看到……”
王之全心里一动,从吴老爷子手里接过字条,在手里捻了捻。
吴老爷子拿出的字条,是宣纸,而且明显是用匕首扎在吴婵娟胸口那个部位,字条上还有暗黑色的血迹。
一切都对上了。
王之全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字条上写的字,顿时如同被火烫到一样,忙不迭地塞回到吴老爷子手里,沉声道:“吴老,您不是故意打趣下官吧?”
吴老爷子苦笑着摇头,“我自己找死吗?用这种事打趣你?”
那字条上写的字,事关太皇太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到公堂上作证的。
若是拿出来,非得惹出泼天大祸不可。
王之全叹口气,从自己的牛皮卷宗袋子里将另一张写在牛皮纸上的字条也拿了出来,道:“吴老,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孙女儿的死,不同寻常。您那张字条,从被扎在匕首下面,我在吴二姑娘躺着的身下,还找到这张字条。”说着,递了过去。
这一次轮到吴老爷子大吃一惊,“啊?还有一张?这是要干啥啊?!”说着,他从王之全手里接过牛皮纸的字条。
一低头,那血红的大字扑面而来,像是火把一样,差一点灼痛了吴老爷子的眼睛。
吴老爷子匆匆一看,也忙不迭地塞回到王之全手里,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跟我们吴家无关!”
“当然跟你们吴家无关。有这样把自己家姑娘杀了,然后还搞这么多花样的吗?”王之全将那牛皮纸字条放回牛皮卷宗袋子里,声音里透出几分疲惫和苍老,“我真是累了。这件案子一了,我就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吴老爷子和王之全对视一眼,心里都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您那张字条不用拿出来了。”王之全叹口气,拍拍自己的牛皮卷宗袋子,“但是我手里这个,必须要往上报……”
吴老爷子低下头,想了一想,道:“老王,你说,重瞳、圣人,跟神将府有什么关系?”
王之全一怔,“没有什么关系吧?”
“对啊!”吴老爷子抬头,双掌一阖,重重地拍了一下,道:“重瞳圣人明明是我吴家人,跟神将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张字条,最后说的是神将府?而不是我吴家?我孙女儿送了命,失了重瞳,圣人明明不在这个人世了,这张字条为何说‘圣人隐’?”
王之全见到了这个时候,吴老爷子还在追究重瞳圣人花落谁家的问题,不由苦笑道:“吴老,您的重点搞错了吧?”
“我搞错了?那你说,那字条是怎么回事?为何发生在我吴家的凶案,却跟神将府的兴旺有关?”吴老爷子不依不饶,似乎对这一点很是在意。
王之全的面容抽搐两下,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怎么?吴老?您是真不明白这张字条的用意?”
“嗐……”吴老爷子重重地叹口气,“我改天去神将府,向周老爷子亲口说一说这事。”
王之全忙阻止他:“吴老,这件事,您先别掺合。神将府那边,我亲自走一趟。”
“这样也好。”吴老爷子缩了缩脖子,恼道:“我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