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来伺候我了。如果你真的孝顺,好好服侍老大。他好,就是我好。如果他能痊愈,我从此把你当亲生女儿疼!”
齐漱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怔怔地看着张老夫人,嘴唇翕合着,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对于他们这种半路夫妻来说,更是如此。
齐漱玉当年是羡慕张绍洪的位高权重,才想方设法要嫁给他。
只没想到这好日子过得实在太快了……
张贞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笑着又道:“四叔如今接替我爹做了副相,又要娶妻,祖母可要帮着四叔多操点心。我爹那边,您全部交给太太就行。”
张老夫人一想到张绍天的亲事就头疼,此时也觉得确实要多用些功夫,便挥了挥手,“你们快去照顾老大,我这里不用你们了。”
“是,祖母。”张贞琴笑着行礼退下。
齐漱玉听见张绍天的消息,真是五内俱焚,一颗心都要怄出来了,她的脚像是黏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开。
如果她能嫁给张绍天,哪里需要落到这样的地步?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原配正室,不是现在这样低人一等的填房继室。
而且她是真的不愿意去伺候张绍洪。
一个中了风的老男人有什么好伺候的?
张贞琴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温柔地出声唤道:“太太?这就走吧?”
齐漱玉没有办法,失魂落魄地跟着张贞琴离开张老夫人的院子。
两人走在回正院去的抄手游廊上。
张贞琴凑近齐漱玉,微笑道:“太太,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做了亏心事,总是有报应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齐漱玉抿紧了唇,不跟她说话。
两人回到正院,齐漱玉便吩咐丫鬟婆子去里屋伺候张绍洪。
“慢着。”张贞琴叫住那些丫鬟婆子,目光看向齐漱玉:“我祖母吩咐,以后伺候我爹的活儿,要太太亲力亲为。”
“什么?”齐漱玉再也忍不住了,“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凭什么要我亲力亲为!?”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的妻子位置。”张贞琴面色一肃,“你以为做妻子,只需要同富贵吗?共患难呢?你就不愿意了?”说着,她转头看向这屋里的丫鬟婆子:“你们给我听好了,老夫人说了,要太太亲手照顾大老爷,这样大老爷才会好得快些。你们也知道,平日里大老爷和太太一时也离不开,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如今大老爷病了,太太肯定不会嫌弃大老爷,也会天天跟大老爷在一起的,太太,您说是不是?”
齐漱玉怔忡了半天,才勉强说一声“是。”
大家在堂屋里说着话,里屋一个伺候张绍洪的婆子突然慌慌张张跑出来道:“不好了,大老爷又拉了……”
中风偏瘫的病人,大小便不能自理,都是在床上解决。
张贞琴看着齐漱玉微微一笑,心里有股为娘复仇的快感:“那好,太太您现在就进去,给我爹擦身换洗,记得把弄脏的小衣换下来,您亲手洗是最好。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强,但是您一定得亲手去换。”
齐漱玉银牙紧咬,狠狠瞪了张贞琴一眼,才掉头进了里屋。
张绍洪那边的狼藉肮脏不用说了,齐漱玉简直是捏着鼻子屏住呼吸才给张绍洪换好干净的衣衫和被褥。
只是这一番倒腾下来,她整个人都累瘫了。
可是张贞琴却不放过她,又指使她去给张绍洪亲手煎药,折腾到掌灯时分才离去。
张贞琴一走,齐漱玉才扔下所有手中的活儿,让丫鬟婆子去做。
可是没过多久,张老夫人就指派了一个婆子过来,专门看着她,让她亲手服侍张绍洪。
就因为张贞琴宣称,如果齐漱玉亲手服侍,她爹一定能好得更快些。
整个张家,最想张绍洪痊愈的人,除了齐漱玉,就是张老夫人了。
齐漱玉实在受不了。
这一天晚上,她瞅了个空子,来到张绍天每天回内院的必经之路等着。
看见张绍天远远地进来了,她忙迎了上去。
“绍天!”她小声叫道。
张绍天一见是她,皱了皱眉头,掉头就走,忙忙离开了内院,又出去了。
张绍天从张家出来,骑着在街上逛了逛,不由自主来到东城坊区的忠贞国夫人府门前。
这是沈咏洁的家。
他正月十六向沈咏洁提亲,沈咏洁想了一阵子,今天早上回绝了他。
他并没有想过第一次提亲就能让沈咏洁松口答应,因此并不意外。
他只想靠近她,尽可能的靠近她。
也许他娘说得对,他确实是鬼迷心窍了。
外面的女人那么多,他这辈子却只认准了她一个。
张绍天在忠贞国夫人门前徘徊了一阵子。
小磊坐着车从城外回来了,见是张绍天,笑着跟他打招呼:“张副相有事吗?”
张绍天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