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二门。
二门上的婆子过来行礼,郑昊才放开沈遇乐的手。
“我走了,你保重。”郑昊对沈遇乐点了点头,转身跨出二门。
沈遇乐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愿离去。
郑昊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沈遇乐还在二门里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又道:“你送我去大门口吧,好不好?”
沈遇乐大喜,忙点点头,拎着裙子跨过二门的门槛,往郑昊身边走去。
二门的婆子急了,忙道:“二小姐,您可有出二门的对牌?”
沈遇乐回头笑道:“是我娘让我送郑二公子出去的,你问我娘要对牌去吧。”一边说,一边大着胆子,主动拉着郑昊的手。
郑昊反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两人的手心都冒了汗。
就这样走到大门口,沈遇乐看着郑昊上了大车,朝他挥了挥手。
夕阳下,她的身影镶在门框里,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画,深深印在郑昊的脑海里。
他这一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郑昊咬了咬牙,从车上跳了下来,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块紫玉佩放到沈遇乐手里,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我郑家唯一一块紫玉佩,是我自贬为庶民之后,我父皇偷偷给我的。据说里面有一块真莲瓣碎片,是难得的宝物,可避百毒和巫蛊,还有别的奇效。你戴着它,就如同我在你身边,日日夜夜陪着你。”
沈遇乐紧紧攥住那块紫玉佩,抬头对着郑昊甜甜一笑,道:“就算有它天天陪着我,也不如你陪着我一个时辰。”
郑昊再也忍不住,伸臂将沈遇乐抱了一抱,才哽咽着道:“……我一定会陪着你,哪怕我没了命,只有魂魄,我也要回来陪着你,日日夜夜在你身边。”
沈遇乐骇笑,推着他道:“别吓人了,我可不要你的魂魄,我只要你。”说完又觉得怪怪地,皱了皱眉头,“快要过年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要有事,不要瞒着我。”
她渐渐察觉到郑昊的不对劲,但并没有逼问他,只是拐弯抹角地道:“你今儿去哪里了?我明天要去看我表姐和表姐夫,我表姐夫受了重伤,你去看过他没有?”
郑昊一时不察,点点头,道:“我刚从你表姐夫家过来。”说完,他用力拍了拍沈遇乐的肩膀,“保重。明天我使人送些东西过来,都是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沈遇乐笑了,打趣道:“是聘礼吗?我娘昨儿还说,你的聘礼不知道什么送来,我们也好准备嫁妆。”
其实嫁妆都是准备好的,但嫁妆一般是根据男方的聘礼来的,因此知道对方的聘礼,才算是能正儿八经办嫁妆了。
郑昊笑着上了车,一边点头道:“你也可以当是聘礼。反正都是给你的,随你怎么用都行。”
眼看着郑昊的大车消失在长街尽头,似乎融入了落日的余晖,沈遇乐的心里越来越慌。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晚上她甚至做了一夜稀奇古怪的梦,醒来觉得浑身疲累,好像要生病的样子。
等到中午郑昊的人将一箱箱礼物给她送了进来,她开箱看过,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你们二公子呢?”沈遇乐肃然问那几个送箱子过来的仆妇。
她们都是郑昊从南郑国带来的家仆,闻言忙道:“我们二公子回南郑国去了,这些家当都是我们二公子的,如今给沈二小姐收着,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他回南郑国做什么?”沈遇乐大吃一惊,“为什么昨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几个仆妇也不知道主子的事,南郑国的事,目前还只有郑昊知道得最清楚,其次就是谢东篱,旁人都还蒙在鼓里。
当然,再过一阵子,整个中州大陆就会知道了。
毕竟一国内乱,父子、兄弟相残,是怎么也捂不住的。
沈遇乐在屋里着急得转了一会儿,想到昨天郑昊说过,在到她家来之前,去了谢家,马上命人备车,要去谢家见盈袖。
……
盈袖刚刚吃了早饭,她看着太医给谢东篱换了伤药,又服侍他吃了早饭。
,
谢东篱的伤势未愈,胃口不是很好。
他吃了两口就歇息去了。
盈袖便坐在暖阁的罗汉床上,跟管事媳妇和大丫鬟们商谈过年请客的事宜,刚刚开了个头,就听见门口传来沈遇乐的声音,“表姐!表姐!你在不在?”
外面的丫鬟似乎拦不住她,很是惶恐地道:“沈二小姐,五夫人在见管事,请容奴婢进去通传。”
沈遇乐像是急得忍不住了,推开那丫鬟自己走了进来。
盈袖忙对屋里的管事媳妇和大丫鬟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沈遇乐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见盈袖已经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遣了出去,再也顾不得了,着急地坐在盈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