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上往二门去的抄手游廊。
丫鬟婆子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我刚刚去沈家,听沈大丞相说,要你大舅和大舅母马上给沈二小姐定亲,下个月就要把她嫁出去。这样一来,沈二小姐倒是比你出嫁要早一些了。”谢东篱瞥了盈袖一眼,低声说道。
盈袖很是吃惊,忙停下脚步,道:“不是吧?表妹还没有定亲呢,怎么能下个月就嫁?!”
从定亲到下聘,再到过礼、请期,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吧?
匆匆忙忙出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了遮丑呢……
“沈大丞相也是为难。南郑国的昌兴帝亲自写了信给咱们的陛下,为郑二皇子求娶沈二小姐。”谢东篱看了盈袖一眼,转身往前走。
盈袖忙跟了上去,惊喜地道:“那很好啊!那是要跟遇乐定亲吗?”
“遇乐是要跟她表哥定亲。”谢东篱斜了盈袖一眼,“不是郑昊。”
“啊?!”盈袖呆住了,“为什么啊?既然两家都同意了……”
“不是两家都同意,是昌兴帝将了我们陛下一军。沈大丞相担心陛下不高兴,所以想急急忙忙把沈二小姐嫁出去。”
盈袖听了心里很难受,闷闷地道:“……为什么你们男人的事,总是要女人受委屈?”
谢东篱窒了窒,半晌方说道:“这件事虽然在沈大丞相,但是现在既然昌兴帝出手了,主动权就不在沈大丞相了。”
“那在谁哪里?”盈袖着急地问,“遇乐这些天病得起不来床了。如果真的要跟她表哥定亲,她指不定就……”
谢东篱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这件事,现在就看郑昊的了。”
盈袖不解,皱着眉头跟在谢东篱身后,出了二门,一直送他到外院的角门。
角门的门子正跟门外的一个人说话。
见盈袖和谢东篱过来了,那门子忙对着外面道:“郑二皇子,您请回吧。我们夫人有令,不能让您进来。”
盈袖这才知道是郑昊来了。
她心一横,推开角门走了出来。
郑昊见她出来了,大喜迎了上去,道:“盈郡主,你可出来了!”
盈袖见郑昊不修边幅,胡子碴儿都冒出来了,眼下也是青黑一片,脸上瘦的颧骨高耸,两颊透着异样的潮红,明明也是病着的模样。
“郑二皇子,你身子不舒服?”盈袖忍不住问道,上下打量他。
郑昊急道:“你别问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遇乐怎样了?我这些天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听说她病了,你帮我去劝劝她吧!这个傻姑娘,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认死理。你跟她说,让她别急,千万别急!别病坏了身子!我总是不负她的!”
盈袖听了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忙拿帕子擦了擦泪,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不该招惹她!”
郑昊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他背着手,正色说道:“只要她愿意嫁,我这辈子总是会等她的。哪怕她嫁了人,做了寡妇,我也会娶她的。”
“去!”盈袖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啐了郑昊一口,“有你这么咒人的吗?就算遇乐嫁了别人,你也别咒人去死啊!”
谢东篱在旁边听这两人说话尽是不着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淡淡地道:“郑二皇子,你父皇给我们陛下写信要为你求娶沈二小姐,才让沈大丞相急着要把沈二小姐嫁出去。——好了,我们言尽于此。郑二皇子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看向盈袖,“你进去吧。以后不要随便出来跟这人说话。”
郑昊瞪了谢东篱一眼,恼道:“你怎么说话的?我又没有打你未婚妻的主意?”
“你打主意试试?!”谢东篱的声音也提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郑昊,神情森然。
盈袖只想抚额,忙道:“郑二皇子,你快去想办法吧。我表妹可能下个月就出嫁了……”
“什么?下个月?!”郑昊差一点跳起来,忙对谢东篱拱了拱手,“谢副相盛情,小弟心领了,今儿还有急事,等我把遇乐娶到手了,再来答谢两位的大媒!”说着,转身就走。
“站住!”谢东篱沉声叫住他,抬了抬下颌,冷冷地道:“你不用谢我们,我们也没有给你们做媒。再这样说,我可不客气了。”
郑昊:“……”好吧,他肚量大,不跟这睚眦必报的人一般见识。
郑昊对他做了个“走着瞧”的手势,快步回到自己车上,马上离去。
盈袖看着谢东篱笑道:“……郑二皇子确实应该多谢你。没有你,他就真的晚了一步了。”
盈袖现在明白过来,谢东篱来她家,其实就是来迂回给郑昊和沈遇乐搭桥的。
谢东篱却死活不认,道:“关我什么事?我可没给他们做媒。”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明明就是……”盈袖撇了撇嘴。
“……你说过,做媒衰三代,中保毁一生。——我可不想我们的儿子、孙子都衰。”谢东篱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