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来消息,说齐王妃疯了。
她披头散发跑到大街上,看见妇人模样的人就拉住说:“元王妃,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不敢了!我……我……挖了自己的眼睛给你看!”说着,就往自己脸上乱抓,抓得面上血肉模糊,生生地毁了容。
元应蓝急得要命,跟在齐王妃身后疲于奔命,可是她又重病在身,根本就拉不住身强力壮的齐王妃。
就这样放任齐王妃满大街的跑,终于把这件事传得尽人皆知。
齐王妃疯了的第二天是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龙抬头,按东元国的习俗,二月初二也是土地神的生辰,被称为“土地诞”,家家户户都要给土地神贺寿,到土地庙祭祀。
这一天也是阳气回升的时候,正是春耕之际。
前朝大周的皇帝重农桑,务耕田,每年都会在这一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以示亲农。
京城的世家高门也不例外,都会摆土地宴庆祝。
盈袖和沈咏洁接到不少请帖,他们挑了几个推辞不了的人家赴宴。
第一家就是张家。
元王府的人听了元宏帝的旨意,凡是三侯五相这样人家的请帖,他们都应该能去就去,跟他们搞好关系。
张家的土地宴摆在张家郊外的农庄上。
盈袖跟着沈咏洁去张家郊外的农庄赴宴,一路走来,见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春耕景象,心里也很高兴。
去年东元国雪下得又早又多,瑞雪兆丰年,今年肯定是个好年成。
他们一行人来到张家的庄子上,迎面就看一个非常古拙的门楼,上书“劝耕堂”三个大字,正是这农庄的名字。
张家四爷张绍天专门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当知道沈咏洁接了他们家的帖子,张绍天在心里暗暗高兴,只是不敢露出来。
盈袖对张家印象不好,很讨厌张家的女眷,但是沈咏洁却说要还张家的人情,所以第一家就来到张家做客。
盈袖不敢让沈咏洁一个人赴宴,因此还是跟了过来,只是没有带小磊。
张绍天看着婆子将沈咏洁扶下大车,忙道:“快把暖轿抬来。元王妃和盈郡主都生得娇弱,受不得冻。”
盈袖无语地用手扇了扇风。
这天气,虽然不热,但是绝对不冷好不好?
不过在沈咏洁身边,盈袖不敢太出格,规规矩矩跟在沈咏洁身边,看着她跟张绍天正正经经福了一福,自己也忙跟着福了下去。
“多谢张四爷照应。”沈咏洁彬彬有礼地说道。
“不……不谢……应该的……应该的……”张绍天没料到沈咏洁还专门跟他说话,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木了,连舌头都不好使,说话打结。
盈袖听得在旁边暗笑,想这张四爷看起来跟张家别的人倒是不一样,就是不怎么会说话,怎么他照应她们,就成了“应该的”?!
沈咏洁和盈袖进了张家的劝耕堂农庄,很快被从里面迎出来的张家大夫人曾惠言和二夫人赵桂婵接到内院去了。
张绍天要在外院招待男客,没有去内院。
不过他一想到沈咏洁就在他家农庄内院做客,心里就乐开花,见谁都笑吟吟地。
他本来就能干异常,又是张家几兄弟里面最有本事的。
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无心仕途,大家还惋惜了很久。
如今看他在人群中长袖善舞的样儿,都说张家好不容易出了能人。
张家大爷张绍洪是副相,一直想让四弟能帮衬自己。
现在看见他终于想通了的样子,还以为是娘亲的主意起作用了,已经在暗暗盘算等过了二月初二土地宴,他就要着手给四弟娶媳妇。
自从齐漱玉来到张家,他觉得四弟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盈袖跟沈咏洁进了张家内院,就被分开了。
沈咏洁跟那些夫人奶奶们坐在一起。
盈袖当然就跟未婚的小姐们在一起。
她一去,没有看见沈家的姑娘,别的人都不熟,已经觉得落了单。
就百无聊赖走到院子中间看花树。
因是在乡间,这些院子前面的场地都非常宽敞。
场地上种了垂丝海棠、素心腊梅,还有梨树,开的花各种颜色都有,雪白的梨花,娇艳的海棠,鹅黄的腊梅,姹紫嫣红满是春。
她走到一棵海棠树下,伸手攀折了一支海棠,凑到鼻子边闻有没有香味。
就在这时,她听见树后有人在说她家的闲话。
“嗐,这你们都不知道?齐王妃疯了,那是被心病逼疯的。什么心病?嘿嘿,你可问对人了。你们那时候不在场,我可是在场。去年冬至筵的时候,元王府有女眷跟庆喜班里的人有染,结果被齐王妃撞见了,才吓出病来……”
一听这话,盈袖气得脸都紫了。
看来她还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