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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1 / 2)

祁缘所谓笑意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他眉间蓦地越皱越紧,原本不屑的笑容紧接着便转至王桓脸上,他拿起茶杯小呷一口,不疾不徐道:“等,自然等你,你也慢慢,不急。”

“好你个王桓,这还真是让人临死之前还非得给人尝俩口甜头!”祁缘不由摇头咂嘴感叹,将手上余下的白子赌气般地丢回棋盅里,觑了王桓一眼,又道,“你这一步棋,啧啧,乍一看,是白送没错,但只要我吃了,那便是落了你套,都不用你动手了就满盘皆输; 可我要是不吃呢,这也是没别的招可以使了。妙是妙,可也是着实阴毒。”

王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懒懒道:“俗话说当局者迷,倒是咱们祁大夫在这局里呢,心思还跟明镜似的。”

“这棋局上,输了赢了,你把这子儿往盅里一扔,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出这门吃酒去,“王桓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握着的余下棋子噼里啪啦落回棋盅,直了直身子才接着缓缓道,“可这人心里的局,无论输赢,可都是要见血的。”

王桓话语声轻如雁上鸿毛,甚至还带有其素日里的慵懒闲在,但如此鸿毛翩然落于祁缘身上,他有意无意地又睨了王桓一眼,却被王桓眸上的冷光刺得如芒在背。

祁缘边将棋盘上的白子一颗一颗挑出来放在手心上,边低着头沉声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哼,”王桓闷哼一声,拿起茶杯润了润唇,接着冷声道,“我就知道这个中绝非仅许卓为一手便能遮住这天,人心怕鬼啊,不过随手送上一菜肉包子,人心里的鬼就赶不及跳出来了。早前我是还真废了不少心思寻思如何才能保住简中正的命,可没想如今反而是省下我去操这心了。“

“不管简中正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信中所说无误,那他手上捏着的定是陈圳的心腰子,许卓为此人阴险,这么好连根拔起的机会他断然不可放过,便无论如何也定会保住简中正。许卓为虽嚣张跋扈,但也非庸人。他自然明白不久前才先斩后奏地把丁普给拿了,若此时再冒然对这些老臣动手,天下百姓百官定会有怨。尽管如今为他权倾朝野,众人亦是敢怒不敢言,但他是聪明人,人言可畏之理不可不懂,权衡利弊之下,还不如先将简中正放置一时,一来以定君心民意,二来以避打草惊蛇,中间再暗中调查此背后究竟,最后有理有据在手,再一锅端起。”

“只是”王桓说话间脸上始终沉稳不惊,有如话中所言不过街头巷尾百姓的寻常家事,可是他说至此处却忽然停了停,目光阴冷地扫在棋盘上,才冷声接道,“陈圳此人,倒是出乎我意料了。”

一字一句幽幽点在祁缘心里,他眼上蓦地闪过一层稍瞬即逝的寒光,他始终垂着头,手指在棋盅里捏着弃子,没有说话。

即此时青樽忽然从后院急脚小跑到二人身边,边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擦拭边紧张兮兮地说:“公子,廿儿到了。”

王桓和祁缘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王桓便示意青樽去请他进来。

只是青樽刚转身又小跑而去后,祁缘看着他的背影,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明知道他是别人的眼线,你还敢用?”

王桓冷笑,道:“谙明不晓其后而惮,知暗敢用因先防,若是不知道,那才是真的不敢用了。”

不多时,廿儿便由青樽带着来到二人跟前。

廿儿一如既往的温顺谦逊,他来到两人面前后分别颔首行礼。

王桓一句“不必多礼”还没说出口,祁缘就抢先问道:“你家姑娘近来可好?吃得可香睡得可安乐?可还有那些不知分寸的公子哥儿对她无礼的”

“我说祁大夫”王桓顿时哭笑不得,“您这还有完没完了,您倒是给个机会人家说话呀”

反倒是廿儿不卑不亢,他缓缓道:“姑娘近来一切安好,祁大夫不必挂心,姑娘倒是有一话让我带给您,说”

“玉嫣说什么!?”祁缘急得已经“嗖”地站了起来。

廿儿微微觑了祁缘一眼,才说:“姑娘说,就算没了姑娘在身旁的提点,祁大夫也记得要戒掉婆婆妈妈的毛病”

王桓这时已经在一旁乐得捧腹大笑,而祁缘脸上骤然青一块红一块,愤然坐会到凳上。

廿儿无意微微笑了笑,转身又对着王桓轻声道:“姑娘只让我给公子带一句话,频婆长锁清秋,萋萋独留夜月。”

和风丝丝吹起王桓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衣,他脸上的笑意不减,笑容却逐渐显得有些诡异。只又交代了两句让玉嫣自己保重诸如此类的话,廿儿便要转身离开。

廿儿前脚刚起,而这时王桓却又问祁缘:“柔化的春旗祭庆典是不是快到了?”

祁缘忽若怔了怔,瞅了廿儿背影一眼,故作嫌弃地说:“人家的庆典到没到与你何干?您老人家可就在家里歇着别到处乱跑了好不好?这要又出什么事儿了,你家那位可又得嗔了。”

“祁大夫,您不能与您心上人同赏美景,可也不能拦着我去与良人共渡良辰啊”

二人的谈论声似有若无地伴着廿儿不快不慢的步伐,他脸上带着不符年纪的沉着,很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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