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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1 / 2)

王桓说话语气一如往常玩世不恭,店家平日虽有不少耳闻小王爷身边那丑陋男子的各种与常人有异,但今日之见,此人竟敢在以冷若冰霜著称的小王爷面前这般不着边道,他心中忍不住又倒吸一口凉气。

谢宁冰冷厌烦地瞪了王桓一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扔在桌上后,便往街上走去。

王桓只又微微摇头笑笑,面对着店家稍作颔首,便跟着走出了茶铺子。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从后面落在谢宁身上,王桓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谢宁身后。

只是他看着面前一人一马走在金光灿灿的余晖里,心里却忽然涌起了一丝惆怅。

这个场面他曾经见过。

那年王桓十九岁,谢宁十五岁。

那时候离王程家中自刎,王母金氏因病过世,王桓忽逢重病,也只是过去了一年。

那日的谢宁也是身着玄色单衣,一手牵着这匹棕黑骏马来到自己府门前要见王桓,可是王桓却以病推搪始终没有出来见他。

谢宁那天从晨间白阳初上,一直等到傍晚残阳斜下,门童面若苦瓜地苦苦相劝,谢宁却根本不做理会。

后来谢宁见天色渐渐也暗沉,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又咬咬牙,回头对门童执拗又道:“你再帮我与他相传一句,若今日西山日暮前不得相见,那我今日之后,便再也不来沅陵侯府。”

只是那日的谢宁还是等不到王桓从门后而出。

他拽住缰绳的手越握越紧,门童看着谢宁眸上早已掩了一层阴冷,只站在门前也不敢多话。

谢宁只盯着门上片刻,很快便愤然牵马便转身离去,只是这甩手之际,因为缰绳握得太紧,手掌心竟平白被摩擦出一条血痕。

可是他也不知道,那日他转身踩在胡八街上愤怒离开时,王桓就孤身一人站在在沅陵侯府门前,倚在门前朱漆柱上,一直凝视着谢宁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背影成点,然后消失在远方。

那时候的一人一马,也是披着金光灿灿的落霞。

王桓想到这里,心中顿然如被压上了千斤巨石般难受,他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谢宁顿然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向他。

王桓却只是笑了笑,慢悠悠地上前两步来到谢宁跟前。

然而这时候他才看清谢宁一边脸颊上有一道半指长的刀口,他不由得怔了怔。

片刻后,他缓缓提起手用拇指指腹温柔抚在伤口下面,温声问道:“小王爷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谢宁眉间一直紧锁不松,他忽然一把用力抓住王桓手腕,疑惑地紧盯着他双眼,却硬是没有说话。

因为就在跟前,谢宁眸上的猜疑不难看出,王桓却只微微垂头笑了笑,又慢慢抬头轻和地凝视着谢宁双眼,道:“小王爷这是想问在下如何得知吧?”

王桓说到这里,见谢宁眉间越皱越紧,他无奈摇头笑了笑,又说:“要是在下说是因为心有灵犀吧,小王爷这又得发恼了吧。”

“知道你还说!?”谢宁冷声斥道。

王桓觑了谢宁两眼,轻松笑笑便提脚往前走去,边走边说:“在竞技台上比武,就算有刀剑无眼之说,但您始终是他们的主子,放着整个军营里,谁与您切磋之时敢不掂量着力道出手的?想来也只有那些武夫出身不拘小节的将领。可那些将领使的都是蛮横武功,虽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本事,但不过也只是靠着一身蛮力来以强制弱,中间漏洞百出显而易见。”

王桓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谢宁,只见谢宁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却一直迁就着自己缓慢的步伐在行走。

他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而小王爷您自幼习武,加上您一贯的武功风格乃轻巧灵敏,张扬却谨慎,出招诡谲多变,出其不意以小见大。这种蛮横攻势对于您来说,打到他们不过反掌。可是您却被他们所伤,而且还是往人官面上张扬粗暴的进攻,放在平时小王爷您怎么可能看不见?如此下来,也只有小王爷您在比决时心不在焉能解释了。”

王桓这一番话说得温和平静,不紧不慢,谢宁一路听着,脸色越发凝重,却一直双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那轮火红的圆日已从西边山头落下,只剩下残留的霞光洒在路上。

一阵晚风轻吹起谢宁额边的细发,王桓看着谢宁冠玉般的侧面,忽然又轻佻笑笑,说:“若小王爷是因为顾虑在下而致的分神,那在下心里可是真的过意不去,这伤是伤在您身上,可那是痛在”

“啧!”王桓还没说完,谢宁忽然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头瞪着王桓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他边走边沉声说:“临风今日来找我了。”

“嗯?”王桓这时候也渐渐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垂头看着自己脚上黑靴跟着谢宁一步一步走着,眼上缓缓蒙上一层阴凉。

“简伯伯在庆律寺病了,可是那是陛下落的旨意,谁也不能去探视。临风心里着急,之前去府上时又被姐姐赶走,他只能来找我。”

王桓低着头,缓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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